內的風雷,強大的劍修往往都只出一劍……因為第一劍最強,最狠,最刁鉆。
但“野火”的第一劍,就這么熄滅了。
“鐺”的一聲脆響,兩根手指敲打在野火劍身之上,瞬息之間那柄飛劍便被敲得橫飛而出,接連撞碎七八根殿柱,不知去向,斷去了與裴煩的聯系。
緊接著。
皇帝掐著裴靈素,單手用力,將其緩慢拎起,他的面頰上,霧氣重新合攏。
那雙眼瞳在霧氣合攏之前,望向了寧奕。
一切的發生,都是安靜且肅殺的。
他手上的力度在不斷加大,痛苦的咳嗽聲音從青衫女孩的喉嚨里響起,滾落的淚珠溢出眼眶,劃過面頰,墜落在地,升騰如煙。
站在承龍殿上空的黑紗女孩,咬緊牙關,看著這一幕……她想要邁出腳步,想要說一些話,但她無法行動也無法開口……
這是要徹底殺死北境將軍府的“余孽”嗎?
皇帝拎著裴煩,目光望著寧奕。
先前說的一字一句,變得清楚而又通徹。
“你之所以不想成為徐藏……是因為你還沒有嘗過仇恨的滋味。”
寧奕的兩只眸子,一片猩紅。
白骨平原被他不斷召喚,不斷震顫……那股強大的威壓蓋在渾身四處,血液轟鳴,骨子里的憤怒像是一團火焰,在胸膛點起。
山字卷無法使用。
星輝被封禁。
神性被鎖死……他就像是一個廢人。
但是,那座壓在心頭的大山,正在緩慢抬離。
寧奕盯著太宗皇帝,那個披著皇袍的男人,一只手攥著丫頭,正在漠然注視著自己。
他一點一點,解開了對自己的壓制……
而“細雪”,就插在自己的手邊。
皇權的枷鎖一點一點抬起,最后一絲壓制消失的剎那,寧奕恢復了行動的力量。
那團憤怒的火焰,在胸膛里熊熊燃燒,將寧奕整個人都吞沒。
細雪瞬間拔出。
山字卷的力量在這一刻運轉到了極點。
磅礴的神性,從神池里掀起,獅心王的神性結晶震顫一二,掀起滔天神性潮水。
寧奕的神念一掠而過,把所有可以動用的力量,全都調集而來。
這一劍的刺出,快得看不見影子。
寧奕身子前傾,與皇帝之間的距離一晃即逝,他雙手攥劍,油紙傘攜帶著磅礴的神性,向著那個男人刺了過去。
大殿的氣息被劍氣猛地掃蕩破開,噼里啪啦的殿石被沖刷飛濺——
這是寧奕傾盡所有的一劍。
然而……可惜的是。
這一劍,根本就沒有刺入太宗的懷里。
油紙傘的傘尖,抵在了太宗的手掌上,刺出了一個淺淡的白點,神性如雷霆跳躍,掀動的風氣,讓太宗的大袖不斷飄搖,反復彈跳的雷光掠入袖袍之中,融入皇帝的肌膚內。
普天之下的神性,星輝……在他的面前,都只不過是“養料”。
油紙傘的傘面,被外力撐得破碎,最主心的那根傘骨還在,其余的紙面全都破碎,截截斷開,一條一條破布懸在風氣里搖曳。
寧奕神情蒼白,他盯著抬起一只手掌的皇帝。
一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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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墜入海底。
自己傾盡所有的一劍,連破開肌膚都做不到……那個男人,連一滴血都沒有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