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紅色的“野火”殘燼,在空中沒有消散。
大殿內的熱浪一片紊亂,劍氣一縷又一縷,射出收回的速度太快,這一條又一條的火線如蛇一般,在空中掠出詭異莫測的軌跡——
劍氣破空聲音之中。
太宗的肩頭,腹部,脊背,被“野火”不斷刺破,點射,濺出燦爛的金色血液。
血液越是金燦……意味著越是接近初代皇帝。
拔地而起的“皇道氣運”,向著太宗奔涌而來,他抬起雙手,覆住了自己的面頰,無數縷劍氣的鑿擊,并非每一次都能直接敲碎他的體魄。
在承龍殿地磚被掀翻之后,“皇道氣運”在他周身拔地升騰而起,在那張巨大“皇圖”之上,重新覆蓋了一層金色……野火的劍氣仍然所向披靡,但敲碎“皇圖”之后,劍氣發生了不可逆的偏轉,時常擦著大殿中心那個男人的身軀掠過。
就這樣,一條又一條的火燼,在空中平鋪。
……
……
大殿的溫度逐漸升高。
承龍殿的四面,都是破碎的石壁,搖搖欲墜的殿柱。
而所有人忽視的一個角落,那張坍塌皇座的一旁。
戴著帷帽的黑色紗裙女孩,仍然像是一個控線玩偶一般……氣浪掀起了她的皂紗,推著她跌坐在地。
但徐清焰的目光,卻從未挪開過。
她看著那個神情自若,一次又一次彈指擊飛“野火”的黑袍男人。
徐藏的面色一片平靜。
他的每一次叩指,都會在承龍殿大殿之中,留下一道火熱的滾燙痕跡……然后重重撞擊在皇帝的身軀上,帶出一蓬血肉。
這些劍氣的肆虐程度還在上升。
他叩指的速度越來越快。
而肉眼可見的,他的鬢角,原本由灰入黑的鬢發,一點一點發白,從發梢開始,染上了一層白色的霜意。
徐清焰抿緊嘴唇,她看到那一縷白色霜意的時候,心頭咯噔一聲。
她不是傻子。
在蓮花道場上,她完整看完了扶搖和周游的一戰……類似的場景,也曾經上演。
有些禁忌術法,需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徐藏每叩擊一次“野火”,他的鬢發便白上一絲,那個男人的神情仍然平穩,并不因為自己流逝的生命而感到悲哀或者不舍。
踏入涅槃之后,徐藏擁有了接近五百年的壽命……以他的天才程度,如果活到那一日,想必也可以成為打破大限的禁忌人物。
然而他并不在乎。
人生百年,不若一朝劍氣外放。
從踏入天都的那一刻起……
他便不求生,只求死!
要用這一柄“野火”,掀起燎原之勢,然后請太宗赴死!
承龍殿的地底,藏著數百年來積攢下來的“皇道氣運”,此刻成為了太宗“皇圖”上最堅不可破的壁壘。
野火一縷一縷燃燒,這些金色的光芒,被不斷敲擊,不斷破碎。
徐藏不斷叩指,不斷以野火平鋪,蓄勢。
他耐心等待著“皇圖”徹底碎開的那一刻。
叩指之間,徐藏低下頭來,瞇起雙眼,注視著自己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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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手緊緊攥著的“細雪”……闊別多日之后,這柄劍似乎發生了一些不為人知的變化。
剛剛的那一劍遞地太倉促,他還沒來得及好好打量“細雪”。
細雪……似乎變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