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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龍殿。
站在殿內的白發謀士,神情平淡,但眼神里有那么一絲輕微的遺憾。
袁淳把鑰匙交付給了弟子。
這是一種大魄力。
他在蓮花閣等了一晚,燈枯茶涼,最終等到了墨守帶來苦策的尸體,卻沒有等到那把鑰匙……他的對手是太宗皇帝,大隋前所未有的雄主,僅僅是不讓太宗拿到武器,并不意味著他贏了。
龍凰燃燒生命,撞碎了小巷禁制,從伏殺之中逃離。
如果他能握住那把鑰匙,以鐵律之力對抗太宗,那么勝算還會上升一成。
徐清客的面頰旁邊,淡淡的寒氣掠過。
先前遞出那一劍的黑袍劍修,已經化為了冰屑和齏粉。
如果說,殺死皇帝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那么徐藏,讓這件事情變成了可能。
徐清客輕輕吸了一口氣。
他閉關百日,占卜了無數卦,心神憔悴,等的就是現在,徐藏復活之后踏入天都,對著皇帝遞出那一劍。
“殺死皇帝”的這件事情,多出了一絲微渺的希望。
白發謀士伸出這一只手來,對著霧氣之中的冰屑,緩慢合掌。
他要握住這縷希望。
大殿的兩旁,有一白一藍兩道身影,緩慢走出。
“陛下……我帶你見兩位熟人。”
一位披著藍色道袍的年輕道士。
一位則是面容清俊柔和的白袍僧人。
靠在大殿殿柱上的寧奕,怔怔看著這一幕,難以置信。
藍袍的年輕道士。
陳懿。
當今的西境道宗教宗……陳懿!
跌坐在皇座最高處的徐清焰,同樣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景象……那個唇角掛著淡淡笑容的,正是受皇帝旨意,從靈山趕赴天都皇宮,來東廂指導自己修行的那位靈山大知——
崤山居士。
最令人不可思議的,不是這兩位道宗佛門內地位極高的人物,此刻竟然出現在承龍殿……而是他們身上的氣息,本來是一片清凈,毫無“作為”,隨著踏入承龍殿,一步一步邁出,兩個人的額首,都燃起了淡淡的火光。
大隋有禁令。
道宗的教宗,絕不可以修行。
每年寒冬,道宗教宗都會按例入天都城朝圣,若是被發現身上,有半點“不干凈”的氣息,那么當夜就會殺死,被埋在天都城的大雪里,上一位教宗就是因此“暴猝”。
對于四境之內的信徒,這其實也不是一件難以交代的事情……見得到教宗的只是少數,天都城殺死教宗之后,對外先是公布教宗生了重病,隔一段時間公布一次病情,于是這個已死之人,變成了一個“將死之人”,等到合適的時機,這個人的離去便不會顯得突兀。
一切都是自然而又合理的事情。
道宗對此不感到憤怒嗎?
當然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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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真相的只是少數人……當然有極端者意圖把真相公之于眾,利用群眾的怒火讓大隋皇室付出代價,但可惜的是,皇帝可以用同樣的手段,把這些極端者處死。
這世上根本就沒有真相。
道宗的一切,都是皇帝贈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