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之間,箭矢貼靠著長陵的山道掠出。
草葉隔著數十丈,被磅礴的勁氣卷開,破碎——
距離近的碑石,直接被箭氣震得裂開。
天地之間,一線而逝。
……
……
登上長陵山頂的李白麟,瞳孔陡然收縮。
他的胸膛,一道拳頭大小的血口豁然破碎,滾滾風雷從后背鑿入,擊碎他的心臟,開膛剖腹的穿出,然后射向長陵的天外,最終消逝在天際的卷云之中。
赤金色的鮮血從胸口滾出。
箭線的一條長線,殘存著淺淡的金色血氣。
李白麟的瞳孔,色彩緩慢消逝,生機極快的潰散。
他怔怔看著近在眼前的那尊皇座。
真龍皇座。
自己夢寐以求的那個位子。
守山人的面孔轉過頭來,看著自己,骷髏面具下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冷靜,而又漠然。
守山人等的不是自己嗎……
哪一環出了問題,是自己做錯了什么嗎?
為什么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是徐清客算錯了嗎?
李白麟的目光模糊起來,他慘然笑了笑,努力想要以自己最后的殘念,驅使身子,向著那皇座再邁近一些……
他跌倒在血泊之中,意識仍在,皇族的血脈給了他極其強大的生命力,但貫穿胸膛的傷勢,除非他能做到像他父親那樣,以神性壓制傷口,忍受非人能夠忍受的劇烈痛苦,然后不斷治愈……否則,只有死路一條。
李白麟的耳旁,所有的聲音都消散了。
風聲。
草葉搖曳聲。
袍澤飛舞聲。
但有一個聲音緩慢響起,踩著長陵的山階,緩步登上了山頂。
“你錯就錯在,想的太多,做的太少。”
那人蹲下身子,在他耳旁輕輕開口。
太子伸出一只手,替自己的弟弟合上雙眼,喃喃道:“父皇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會被你們這樣殺死?”
他輕聲道:“西境謀反,帶著執法司和情報司兩位大司首,給天都送上了一份大禮。老三,都說你膽小如鼠,但數百年來,整個大隋天下,有膽子做這件事情,而且真正做出來的……就只有你了啊。”
太子披著華袍,撣了撣身上的灰塵。
沉淵君此刻應該在蓮花閣出手了,只要他出手,無論能不能拿到“鑰匙”,鐵律大陣一定會被中止。
那么承龍殿的戰斗將會結束……這場狂潮,終于來到了“落幕”的時候。
他看著真龍皇座,目光一片平靜,沒有絲毫的心動,正如他在天都城內做了數十年的事情一樣……修行,但不殺人,藏鋒,但不露拙。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一件事情。
如果父皇不是“老死”的,沒有真正的死去,那么這尊皇座,誰也奪不走,誰也坐不上。
如果父皇成就了不朽……
那么所有動過心思的人,都要死。
一個也逃不了。
(對不起,因為一些私事,耽誤了下午的更新,答應大家的爆發不會少。所以今晚還有,我會寫到很晚,不熬夜的童鞋就不要等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