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道子雙手合十,被白蛇纏繞捆縛,火焰擦著面頰滾過,砸中周遭的古廟,白重樓的“雪白鱗甲”懸浮在她腳底古廟面前,神仙打架之后,這里是唯一的幸免于難的地方,不斷有寺廟被劍氣和虛炎摧垮。
他抿起嘴唇,神情蒼白,仍然在念著不知名的經文。
寧奕深吸一口氣。
他心神一顫,猛地抬起頭來,那位白郡主在空中以指尖勾勒,寫出了一個大大的“鎮”字,“落筆”之時,風雪之中一片朱紅,那個原本方方正正的“鎮”字,滂沱掠出,一路上摧枯拉朽,迎風暴漲,瞬間來到寧奕的面前三丈之處,化為一座通天大山般。
街道土石拔地而起。
寧奕雙手持細雪,一劍劈斬而下。
風雷神性,與那個大大的“鎮”字交撞在一起,寧奕的鬢發被雷光映地雪白,這里星輝和妖力都無法施展,而那位白郡主,仰仗著小洞天內數之不清的“寶器”,肆無忌憚動用著諸類法門,汲取著寶器內原本積蓄的妖力。
此消彼長。
一贈一減。
寧奕打得相當憋屈,被一個“鎮字”打得落在地面,接著便是第二個呼嘯砸來的“壓”字,以指尖妖氣描繪印法,需要消耗符箓,心神,以及大量的妖力,除非是境界相差太多,否則在實戰殺伐之中,算是華而不實的下乘手段。
那站在廟頂俯瞰風雪的白袍女子,顯然是故意如此,為了一睹自己的狼狽姿態,不惜大費“筆墨”。
寧奕被“鎮字印”砸得墜落在地,面無表情,立即前沖,不再以細雪劈砍,而是低下頭來,雙手抬起護在面前,整個人與“壓字印”撞在一起——
“轟”的一聲。
風雪破碎。
正如他預料的那般,這印決氣勢洶洶,看起來殺力兇猛,但實際上頗有些追求“場面”,忽略了實質性的殺力。
金剛體魄,可以硬抗。
一人一印對撞,彼此穿透而過,那“壓”字印一路橫掃古屋,最終消弭在風雪之中。
而寧奕則是深深吸了一口氣。
撞出“壓字印”后,寧奕開始奔跑。
他的身子像是一柄利箭,倏忽疾射而出。
踩踏地面的腳步快到模糊,風雪根本追趕不上。
白重樓站在廟頂之上,瞇起雙眼,注意到了這一副場面。
她神情凝重,十指撥弄,速度由緩入疾。
“嗡——”
懸浮在她周身,如長河一般的寶器,此刻盡數掠出——
一小座雪白印璽,在空中由懸停到射出。
在白重樓的眼中。
那個奔掠在大地上的黑袍男子,像是一根柔軟的葦草,在空中翻轉一圈,如同“未卜先知”一般,躲開了那座呼嘯砸去的雪白印璽。
她的視線不斷跟著寧奕的身形移動。
速度太快。
風雪隱約有些遮掩。
白重樓面無表情,加快十指撥弄寶器的速度。
大珠小珠落玉盤。
遠方傳來接二連三的密集的轟砸聲音,十數件寶器前后不一的射出,卻在同一時刻抵達,那個男人斗折蛇行,在細微之處極見功夫的一一躲開。
白重樓瞇起雙眼,這個姓寧的男人,竟然全都躲開了?
是身法,還是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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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
白郡主微微低垂眉眼,似乎在思忖某件事情。
沉默兩個呼吸之后。
她做出了最終的決定。
即便狂風驟雨般擲出了如此多的寶器,白重樓仍然有著幾件壓箱底的寶物沒有動用。
之前被她擲出的這些寶器,只是噱頭,陪這兩人玩玩而已。
她的肩頭,始終懸浮一座漆黑如鐵的斬首臺,大約巴掌大小,鍘刀生銹,但是臺座紋著青銅龍尾。
這座寶器看似樸素,但實際上若是以妖力催動,殺力驚人可怕。
兄長給自己送了許多寶器,唯獨這件“斬龍鍘”,他面色鄭重叮囑自己,一定要小心使用,三思而行。
白重樓默默注視著遠方的“寧奕”。
兩個人的目光,似乎交匯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