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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截車廂被復雜的秘紋包裹,這是不屬于大隋天下的符箓秘術,草原上的半妖,在這片環境上生存,并且成為主宰,數千年來逐漸掌握了自己最舒適的生存之道,大姓之中的年輕權貴,若是出行,以上好的勁馬駕馭車廂,再配上古老的符箓秘紋。
寧奕看到這截車廂的時候,眼神便凝重起來,這支隊伍里沒什么高手,想來背后也沒什么特別大的來頭,然而這節車廂的符箓秘紋,可以保護內里的那位先知,幾乎不受任何外力的干擾,即便有第七境,第八境的修士,也不至于一擊斃命,還可以逃命奔波,甚至大有可能逃出生天。
這是什么概念?
當初在紅山高原,三皇子給徐清焰配的馬車,也不過如此。
大隋在這方面的符箓之術,可能要稍遜天神高原的土著,若是那幾位大姓,掌控的秘紋,想必要更加強大且堅固。
寧奕的猜想并沒有錯。
這節車廂的內部環境,與外面的霜凍大寒,截然不同。
被奉為“先知”的老人,披著白發,腦后束著一條雪白的蝎子辮,眼神渾濁,但神態安詳,掀開車簾的那一刻,寧奕便在其身上看到了一股濃郁的死氣。
命之不久。
那位先知在車廂里,大部分的時間都在“休息”,他實在是太老了,沒有修為支撐,活到一百來歲的年齡,已是鳳毛麟角,如果不是這一節“秘紋符箓”包裹的車廂,他可能在路途的顛簸之中便已經闔眸離開。
即便如此,他每天還是要睡上十個時辰以上,醒來的時間越來越短。
疲乏。
老態。
人的生命走到盡頭,便是這個樣子。
寧奕輕輕敲擊車廂的聲音將他驚醒。
在隊伍里掌握著最高話語權的老人,掀開車簾的時候,看到自己的貼身護衛,正一臉懷疑地盯著這個陌生男人。
寧奕的語氣極其篤定。
“讓他們掉頭。”
年輕護衛覺得有些納悶而且費解。
自己這一行隊伍,奔著“天啟之河”前進,這一路上經歷了諸多波折,就要抵達目的地了,這個陌生的年輕人,忽然就讓自己掉頭?
開什么玩笑?
寧奕抿起嘴唇,神情緊張盯住前方。
他還沒有完全學會草原上的語言,而且他在這里并沒有威信可言,想要救下這些人,必須要“先知”發號施令。
老人掀開車簾,他望向寧奕。
寧奕指了指遠方,言簡意賅,沉聲道:“要掉頭,不然都會死。”
年輕護衛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寧奕。
然而老人昏昏欲睡的眼神一下子清醒了。
先知在溫暖的車廂里依靠,面容紅潤,此刻逐漸變得蒼白起來,老人清醒之后,像是看到了一副恐怖的畫面,他用力拍擊著車窗邊緣,把頭顱伸出車外,高聲嘶喝了起來。
寧奕沒有聽清先知老人的發音。
這似乎是草原上另外一種更加古老的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