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流淌的是雪鷲妖血,與這位白狼王,并沒有血脈上的聯系,但對方,給自己的感覺像是一輪暖陽,無比的親近,隨和,離得近一些,便可以感受到溫暖的照耀。
白狼王的這一席話十分重要。
若是沒有這一席話,那么自己所有的努力,都將付諸東流,如今田諭和先知的心也稍稍安定下來……八大姓能夠重視邊陲發生的異變,便是一件好事。
雪鷲王繼續道:“此人之前冒犯于我,按照規矩,應當嚴懲。”
田諭默默攥緊雙拳。
白狼王的臉上仍然是那副溫和笑容,他不緩不慢問道:“你要把他逐出雪鷲?”
雪鷲王木然道:“不是他,而是他們……大先知死后,總有一些騙徒,妄圖以雪鷲之名,在母河生存。”
這一次,就連先知也無法忍耐了。
老人的臉色一陣青白,身子顫抖。他帶著信物而來,如今那封珍藏保管數十年的信件,被雪鷲王撕成碎片,自己還變成了貪圖大先知名譽的“騙徒”……他這一生,活的簡單,雖沒有豐功偉業,但做事干凈,從未沾染污垢。
“你……”
老人氣得說不出話。
白狼王笑道:“他們可不是騙徒……他們是我白狼王帳的貴客。”
雪鷲王瞇起雙眼,神情陰沉下來。
貴賓?
白狼王轉過身來,看著田諭,一只手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肩頭,掌心里有贊許,也有鼓勵,其中意味已是不言而喻。
他望著庭帳內的那些白狼甲士,吩咐道:“他們是‘符圣大人’要見的貴賓,帶他們去‘小元山’。”
此言一出,便再無人心存困惑。
在小元山潛修的符圣大人,正是白狼王帳背后的那位神秘大陣法師。
也是大先知唯一的朋友。
寧奕在田諭口中聽到過符圣的名號,此刻隱約想起一些片段……那只“瘦鴿”帶給自己的玉佩,其中刻下的陣法,便是傳自于符圣。
不僅如此,在最開始遭遇雪龍卷之時,先知老人的車廂,曾經激發出神秘的銀色符箓陣法,這道符箓在極其惡劣的環境當中護住了老人。
也是出自當年的符圣門下。
寧奕當時投機取巧,以指尖輕輕抹了一部分符箓陣紋,放在大道長河之中不斷推衍,想溯本求源。
只不過這門陣法道術相當玄妙,一時半會,難以逆流推衍,開出大道之花。
這位符圣,向來不參與草原爭權,神龍見首不見尾,但人人敬畏。
雪鷲王雙手十指,按在桌案之上,他左右兩邊的刀劍木架不斷震顫,兩盞油燈火光搖曳,一度俯得極低,看起來隨時可能熄滅。
他輕輕吸了一口氣,放棄了追究下去的念頭,看著三個人就此離開。
如今白狼王開口。
再加上符圣擔保。
這件事情,無論自己多么想要“借題發揮”,都注定了……只能到此為止。
而最令他憤怒的,是白狼王親自出現在了自己的王帳,卻沒有留下來一敘的意思。
是不準備與自己談話了。
既然如此。
雪鷲王長吐一口氣,他取出那枚扁平的金燦翎羽,喃喃道。
“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