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迎接自己的,是生是死,他并不在意。
符圣的雙手搭在輪椅上,他的面前,山頂之上,一塊又一塊的山石拔地而出,護山大陣破開之后,仍然有著無窮無盡細碎的法陣升騰而起。
符圣的雙手微微顫抖,從袖袍里取出一封書信,那是大先知從雪鷲部落給自己寄來的信諫,也是唯一的遺物。
他輕輕念著已故大先知的名字,笑道:“古陵……你說得沒錯,雪煞身有反骨,不該賜予他那么多的權力,但沒有雪煞,還有會下一個與東妖域勾結的草原王。”
“我們在中立的立場上停留了太久,是時候該做出抉擇了……”符圣抬起頭來,他的手中,那封書信,緩緩燃燒,無形的火焰在老人的衣袍之中溢散,整座小元山,都在隨之燃燒,每一座陣法,每一張符箓,每一縷空氣,都在沸騰。
“師尊,你傳授我符箓陣法之道,大恩沒齒難忘。”老人微微閉上眼,他輕輕道:“白狼王庭的符圣傳承,一代又一代,恐怕今日要斷絕在我這里了。”
先知一脈,已經斷了。
萬幸的是,他已經將小元山的秘紋,盡數傳授給那個叫“寧奕”的人族劍修。
這么多年,小元山的符圣,一位接著一位,鎮守白狼王庭,加固西方邊陲,守御草原陣法,他們的符箓之道,都是在山門留下的篆刻之中學來。
他們的老師,都是“元”。
而可惜的是,沒有人見過“元”的面容,沒有人知道老師的模樣。
烏爾勒是草原上的天神,八大姓的開創者。
元則更像是這片草原的守護者,以自身的傳承,默默守護著草原的安危。
“有些遺憾啊。”
符圣笑了笑。
他也不例外,傳道受業解惑,卻從未目睹過恩師的模樣。
小元山的陣法,符箓,在這一刻,沸騰燃燒,第一張符箓的符紙劇烈炸開,空氣之中的震蕩蔓延開來,接著便是無數符箓和陣法的連環爆炸。
白狼王面色蒼白看著遠方的小元山,淹沒在一片火潮之中,漆黑的蘑菇云朵激蕩升起,緩緩蕩散。
而遠遠彈出一根手指的“白長燈”,只是瞥了一眼小元山,便再無多余動作。
他俯視著坍塌青銅臺的七位草原王。
雪煞懸在空中,他施了一個大禮,恭聲道:“我會將他們全部馴服。”
白長燈輕輕嗯了一聲。
他全部的心神,并非是放在這里……平定八大姓的戰事,此刻已經收官,東妖域的妖修抵達這片草原,勝負并無懸念。
將自己喚過來的,是自己最疼愛的那位小王爺。
未來要繼承“白帝”衣缽的東妖域第一天才。
他的意識,本來在鳳鳴山上,此刻極速拉扯而回,甚至將一尊法身傳送到天神高原,這些都是不菲的消耗,涅槃強者雖然可以做到打穿兩地自由來往,但并非是隨意征戰,虛空之中的罡風對體魄會造成很大的損傷,即便有寶器護體,距離太長,也會傷到自身。
白長燈一步踏出。
下一剎那,便來到了天啟之河。
他站在白如來身旁,神情復雜,看著身旁的年輕人。
白如來的面色有些蒼白,身上的傷勢瞞不過這位東妖域大長老。
金剛缽,扶搖扇,都動用了。
還有五行道境……那個人族劍修有這么強?
白長燈皺起眉頭。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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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血了?”
為了與寧奕廝殺,難以想象,白如來竟然會選擇“爆血”這種手段,而且最終也沒有取得勝利。
白如來輕輕嗯了一聲,他一只手擦拭著嘴唇,沉聲道:“并無大礙。”
他盯著天啟之河的河底。
“生字卷被他吞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