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帝是否還活著。
這就是龍皇殿的浮圖妖圣,一直想要探究的問題。
答案……在天海樓點燃的那一刻起,便已經昭然。
有人提前預感到了這一切。
譬如灞都城的火鳳,這頭鳳凰不知道是自己的預感,還是師門中人的“卦算”,放棄了與沉淵君的對決,也放棄了糾纏這位北境新主的念頭,直接離開灰界。
而不僅僅是火鳳……龍皇殿的浮圖,也預感到了即將到來的“危機”。
直接放棄眼下的戰斗,即便有所損失,也決不戀戰。
為此,浮圖觀世塔內第一層的所有飛劍,被酒泉子擊毀,而且離開之時,浮圖妖圣和紫凰妖圣二人,似乎還受了不輕的傷勢。
即便如此,也要果斷離開。
因為“天海樓”的領域一旦真正鋪散開來,那么……將無人能夠離開。
這便是最嚴重的的后果,所有的試探,之所以會發生,是因為這些試探者的心中,那個他們所希望看到的結果,遠遠要大于這個嚴重后果……在他們之前,已經有一個叫“寧奕”的人族劍修,替他們嘗試過了,數次在東妖域頭上動土。
那位白帝,就算沒有死……恐怕也無法離開芥子山了。
這就是他們的想法。
不僅僅是火鳳,浮圖,灞都城,龍皇殿……還有大隋的一些大能,關于“白帝”的傳聞和猜疑表面上波瀾不起,但暗地里已經席卷了兩座天下。
……
……
白長燈原本漆黑的瞳孔,在燃燒涅槃之火后,逐漸變得金燦,像是一盞熾熱燃燒的長明燈,但天海樓亮起之后,他眼中的金燦光芒便被更大的白光所蓋過……緊接著,森寒的雪霜擁抱了他,他眼眸之中的金燦意味一點一點消弭,不是熄滅,而是另外一種意義上的燃燒。
由金色……變成白色。
慘白的霜雪顏色。
不……準確的說,比霜雪還要白。
這是一種純粹的,沒有溫度的白色。
楚綃神情陰沉向前俯沖,但剛剛起步,額頭就撞到了一片虛無的“空氣壁”上,她轉身回掠,狠狠以傘尖戳去,卻只是發出了一聲刺耳的空氣爆碎之音,傘面扭曲,傘骨發出痛苦的尖嘯,她抬起雙手猛地向左右兩邊撐起,然而頭頂腳底,像是被無形的石壁卡死。
楚綃尖聲長嘯,以意念馭使那柄紅傘。
陸圣留給她的紅傘,內里蘊含著大量的符箓,此刻轟隆隆如洪水一般傾斜而出,金燦的符箓撞擊在雪白的虛無壁面之上,金燦符箓如熔巖,卻無法消融這件憑空出現的逼仄樓閣……楚綃的身子骨極小,像是一個四五歲的稚嫩女童,若是換了一個成年人,此刻恐怕已經被硬生生壓得胸膛炸開,整個人化為一枚壓縮的肉餅,饒是如此,這片樓閣不斷收縮,仍然將楚綃擠壓出骨骼的裂響聲音。
白長燈垂落雙眼,神情既有溫馨,也有森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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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懷中摟抱的虛無,只有一個四五歲女童的大小……天海樓內萬千樓閣光火生焰,但唯獨一間樓閣沒有點亮,那件樓閣……也只有他懷抱的這個大小。
這片領域所籠罩的地界,一個也逃不掉。
白長燈輕輕吸氣,他的胸膛已經干癟到向內凹陷,此刻喉嚨里發出“嗬嗬”的怪響,竟然連骨骼都隨著吸氣聲音破碎開裂,他硬生生將懷中的虛無又“摟緊”了三分。
他不需要殺死楚綃,也無法殺死楚綃。
但他……只需要困住這位紫山山主,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