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鬧劇,吸引了許多目光。
大漢雙手抱拳,笑意盎然道:“諸位兄臺,在下綠洲城鷹會的‘仲虎’,別的沒有,就只有錢,今兒請大家喝一頓酒,哈哈,都別客氣。”
說話之間,腳尖繼續發力。
井寧父親的喉嚨里發出嗬嗬的聲音,痛苦不堪。
鷹會仲虎,這的確是一個足以令人忌憚的名號……井寧剛剛所說的不遠處的那座綠洲,是一座重要的集市,而鷹會的背后就是赴死山,赴死山的背后又是琉璃山……背后勢力錯綜復雜,總而言之,這是一個能夠壓得住場子的名號。
于是整座客棧立馬就沒了聲音。
一片死寂。
井寧的時間過得很慢。
這是他人生中最難熬的幾個時刻……他沒有回頭,但他知道,他的背后,會有那么一桌,在默默看著這一幕。
少年做過很多次,這樣的夢。
在自己最困難的時刻,有人挺身而出……昨晚他在望月井看到了寧奕揮手劍殺赴死山二當家的畫面,以寧先生的實力,想要出頭,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只需要站出來。
一拳頭。
然后一句話。
就可以改變這一切。
但是他沒有等到這一幕的發生,因為寧奕自始至終都是坐在桌子前,一只手輕輕按著裴丫頭的肩頭,不緩不慢吹著熱氣,神情平靜而又自若,根本就沒有出手的意思。
在今天的鬧劇之中,他只是一個看客。
沒有人出頭。
寧奕也沒有出頭。
所以這一幕……理所當然的,就自然發展下去。
仲虎的靴子,踩得那只手掌扭曲,與痰液混合在一起,然后緩緩抬起,離開的時候,發出了“啪嗒”一聲的脆響,骨骼似乎都碎了。
井寧的父親,掌背坍塌了一塊。
他的神情很低落,努力抬起頭來,想要擠出招牌式討好的笑容,卻只看見那個高大陰影敞開衣袖,灑出了好幾張銀票。
“走了。沒意思。”
仲虎笑了笑,一絲停頓也無,直接轉身離開,順手拿起桌面上的長刀,招呼幾個伙伴,前前后后離開銀月客棧。
鷹會的幾位修行者,走過之時,伸出一只手,按了按井寧的腦袋。
零零散散的笑聲,刺入井寧的耳朵。
沒人會跟一個孩子計較。
尤其是他的父親,又這么的……可笑。
井寧不知道,這些笑聲是在笑誰,笑自己還是那個卑微的男人。
那張被痰液浸透了的銀票,被掌柜拎起來,他咧著嘴,無比厭惡的,把這張銀票丟進了垃圾簍里。
男人痛苦地咳嗽一聲,他把那只受傷的手縮回了袖袍里,緩緩轉身,擠出笑容望向自己的兒子,伸出雙臂,想要抱住井寧。
井寧向后退了一步。
男人怔住了。
井寧咬著牙齒,淚流滿面的說了三個字。
“窩囊廢。”
他轉身離開,沒有回頭。
……
(今天去年會了,連著四天,可能都只有一章,大家體諒一下熊貓……先欠著,回來真的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