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到了自己能夠做到的一切。
還有什么,比安安靜靜的茍在這破爛宗門里,更安全的事情?
“井月啊井月,要冷靜下來……”
他用力的擰了一把自己面頰,沉聲對井底的少年開口囑咐道:“大道修行,不可分心,兒女情長,終究只是浮云。”
沉默了片刻。
井月又自言自語的嘲諷笑道:“才見了一面而已,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
……
一個人有心事,是睡不著的。
除非足夠的累。
在井月的《大衍秘典》里,有一門神魂修行法,叫“渡苦海”,這門術法與南疆某個極其罕見的靈藥撞了名字,是瓏圣君獨處的法門,事實上這的確是一門無比玄妙的修行法門。
封鎖神海的所有入口,把所有的神念引到一起……由氣態凝聚,壓縮,修行者不斷感受“神海”的存在,若是能夠感到“水滴”的誕生,那么便算是成了。
這是一種極其艱苦的,修行神海的方法。
《大衍秘典》上明確說了,這是一種萬分危險的,不建議單獨嘗試的修行法門。
井月第一次嘗試修行“渡苦海”,是在一年之前,神海封閉之后,他艱難凝聚出了一滴水滴,整個過程的確難熬,神魂如同墜入萬丈深淵。
此門術法,如渡苦海。
此后整整一年,他都沒有繼續嘗試“渡苦海”。
今夜是他的第二次嘗試。
凝聚出第二滴水滴,比之前要容易許多,但……仍然無比煎熬。
好在,井月本就不是為了修行的,做完這件事情之后,他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又是春光燦爛的,嶄新的一天。
還有那個如沐春風的,熟悉的人。
井月有些錯愕地看著推開白草圃,把這里當做自家家門的水鏡姑娘,一大早他剛剛睡醒,打了清水洗臉,燉了花草粥,還沒來得及吃,這位蘇大小姐就“大駕光臨”了。
還拎了兩壺酒。
大大咧咧踹開井月白草圃的蘇水鏡,環顧一圈,找了張小破爛木桌,把兩壺老酒往桌子上一墜,笑盈盈道:“特地來謝你的。”
井月神情無奈,他一點也不覺得開心,他來巨靈宗,就是為了低調修行的,這蘇水鏡大小姐自帶光芒,往這一趕,大家都留意到了“白草圃”,這對自己而言,可不算是好事。
蘇水鏡正襟危坐,連忙解釋道:“昨天去了‘秋荔圃’,大有收獲。”
井月“嗯哼”了一聲,問道:“古三全都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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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蘇水鏡笑著豎起一根手指,在面前搖了搖,“相反,他一個字也沒招。”
井月默默蹲下來,拿著自己的小瓷碗,盛了一碗粥,細嚼慢咽,平靜看著這位大小姐。
“他說這一周都無人來‘秋荔圃’。”蘇水鏡笑意不減,“他對我說了謊,所以我咬定他了。現在就差證據,你昨天說的是……時隔一周,還是深夜子時?”
井月低垂眉眼,“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的。”
蘇水鏡伸出一只手,指了指小木桌上的那兩壺酒,“喏,我老爹最喜歡的‘竹節酒’,特地拎來送給你的,這酒可寶貴著呢。”
井月搖了搖頭,道:“這么寶貴的東西,我不能收。更何況,我不喝酒。”
井月從不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