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羅浮殿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殿主,竟然失神一剎!
他雙腳猛地踩地,回過神來,那把折扇徹底的爆碎——
無數刀鋒劈頭蓋面砸來。
陳龍泉兩根手指并攏,自上而下劃過,一道熾光將迎面而來的所有刀光全都劈碎。
他掠出刀光煙塵。
秋荔圃外,一道瘦削黑影,背著蘇水鏡飛掠離開。
陳龍泉立即飛身趕上。
一前一后。
他的速度已是不俗,但竟然還要落對方一絲,數十丈的距離,無論如何都無法拉近。
一路向南。
因為“符箓”封鎖的原因,秋荔圃內的這場戰斗,根本就沒有泄露絲毫氣機,這十八座庭院,一片寂靜,無人出門,更無人知道發生了什么。
南行數里。
一片荒野。
如此還不夠……井月在心底默默計算著距離,他雙手摟抱著懷中面色憔悴的蘇水鏡,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毫厘,他一身黑衣,面上帶著面罩……這些都沒太大的作用,井月動用了隱匿氣機的法門,也“改變”了自己的外貌。
蘇水鏡的經脈,在接觸的那一剎,便被井月點穴封住。
她只能怔怔看著眼前的這張“陌生”面孔,帶著自己一路向南,掠出蜉蝣山的外圍地界,直至到了荒野的盡頭。
“轟隆隆”的江水聲音,離近去聽,沸若炸雷。
荒草飛揚,江水渾濁。
井月將蘇水鏡平靜放下。
他望向止步在十丈之外的陳龍泉。
那位羅浮殿的年輕殿主,面色并不好看,先前與蘇水鏡交手,吃了一點暗虧,如今追趕十數里路,氣機有些斷續連接不上的意味,不然以他的脾性,斷然不會停在十丈之外,井月止步,他便直接掠入三尺之內,將這根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格殺當場。
對方身上的氣息很年輕。
巨靈宗內,同輩之中,除了林意,無人可以與自己一戰……只不過這個小子身上的氣息有些意思,竟然看不出師承何處。
鬼鬼祟祟,蒙頭蓋面。
宗內還有這樣的人?
眼前的黑袍少年,身形清瘦,而且矮小,背后背著三把黑布包裹的長刀,弧線鋒銳,想來一定是好刀。
陳龍泉吐出一口氣。
他還沒開口。
“你的氣機快要用盡了吧?”井月便幽幽道:“不占你便宜,給你十個呼吸調整,我再出手。”
陳龍泉皺起眉頭。
他體內的那口氣機,一直懸而未落,是因為戰斗之時,最忌諱氣機交疊,在十境之下,高手之間的廝殺,往往只在一瞬之間,誰的氣機支撐不住,就會先露出破綻。
一步錯,步步錯。
他至此仍然沒有放松警惕。
“你大可放心,我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來救蘇水鏡的。”
井月卸下自己背后的三把枯刀,他根本就沒有拆下黑布,因為……這三把刀,實在太破舊,一旦亮相,那么就注定無法突襲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