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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一聲。
破舊的木門,被人猛地推開。
蘇水鏡用力很大,她氣勢洶洶推開院門,兩旁木門發出了“砰”的聲響,險些就被推碎,而邁入院門之后,蘇水鏡的腳步忽然怔住。
她神情古怪,看著破舊茅草屋內亮著的窗口。
燈火搖曳。
那里探出一枚頭顱,同樣面色古怪的望著蘇水鏡。
三更半夜。
有風吹過。
一男一女,在白草圃的萬千草屑飛掠之中對視。
一切盡在不言中。
“找你……來喝酒。”
蘇水鏡的聲音有些磕磕巴巴,她撓了撓自己的頭發,實在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來到白草圃,其實她的心底……就是想印證什么。
井月平靜看著蘇水鏡。
他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少年的身上很及時的換回了那件白衣,離開大江南去之后,他施展了自己全部的身法,繞了一大圈,重新回到藥圃,那件夜行黑衣已經被自己丟在了荒野之中,燃成了灰燼。
他思忖半天,道:“正事辦完了?”
他在努力扮演一個合適的角色……在蘇水鏡眼中的“井月”,只是一個藥圃小廝,遇事不驚,知曉一些宗內的秘聞,記性很好。
所以他絕不會忘記,今夜蘇水鏡是要去秋荔圃的。
女子怔了怔,才慌亂道:“嗯……辦完了。”
井月捧著古卷,他默默將書卷放下,然后取出了蘇水鏡寄存在自己這里的酒。
“進來說吧……免得別人看見生疑。”
蘇水鏡踏進白草圃,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她的目光始終落在井月的身上。
井月知道她在想什么。
每走一步,她都在把自己與曠野殺人的那道身影進行比對。
“我沒有聽到秋荔圃有雜音……你動手了沒,古三就直接乖乖交待了?”他下意識揉了揉眉心,好奇問道:“算了……宗內斗爭的事情,還是不要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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訴我了,我實在怕死。”
蘇水鏡坐在井月面前,她幽幽道:“你一個藥圃小廝,知道那么多,干什么?”
井月啞口無言,笑道:“是啊……說的也對。”
他拎起酒壺,取出兩個瓷盞,給蘇水鏡倒了一杯,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這兩個瓷盞可是珍貴物事,他藥圃小廝的身份自然買不起,前段時間蘇水鏡拎酒來的時候,來順便帶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堆在茅草屋的角落。
瓷盞就是其中的一件。
“你不是不喝酒么?”蘇水鏡再一次開口。
井月無奈道:“慶祝你立功咯,我以前嘗過酒的味道……只不過那是劣酒,肯定沒法跟你帶來的比。”
他繼續絮絮叨叨,“我沒喝過酒的,所以待會你體諒我一下,我也嘗不出好和壞,捏著鼻子就當是陪你消遣了。”
井月一直以為自己是個惜字如金的人。
但事實上,他只是習慣沉默。
并不是喜歡沉默。
蘇水鏡來的日子,他發現自己原來也很喜歡說話,原來絮絮叨叨說一些話,也很開心。
不怕孤單,只怕無趣。
井月真的捏著鼻子,喝了一口酒,他的面容有些微紅。
井月的酒量的確不行,他在蘇水鏡的面前,是一個活的很真實的人,他很久沒有在別人面前卸下過偽裝,說一些自己不該說的話……但是在她的面前,他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