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座天下都知道,西嶺道宗的“周游”,就是這樣的一位道胎。
而沒有人知道……在東土荒僻的某座小山里,一位埋頭在木屋苦讀的佛門禪子,名不見經傳,從未見世人,也是這樣的一位道胎。
道宣不知道。
凈蓮不知道。
聽過“神秀”名字的那些苦修者,追隨者,腦海中停留的印象甚是模糊,這位極其低調的禪子,從來就沒有給世人展示過他強大的那一面。
他像是木屋里點燃的那盞孤燈。
更像是燈火下不易察覺的那一片影子。
于是道宣行走東土的這些年,律宗律子的名號越來越大,“伐折羅”的威名越來越盛,東土憑空多出了太多的追隨者,加入律宗,誓死效忠……而禪宗則是一片平靜,風雨不動。
……
……
“靈山不得插手‘禪律之爭’……”
宋伊人艱澀的聲音,在道場的最高處響起,像是四處碰壁的飛蛾,在逼仄的空間內來回跳掠,最終湮熄。
老人笑了笑,不予回答。
是的。
靈山不可插手“禪律之爭”,這是最基本的公平,也是所謂的“規矩”。
禪子和律子背后象征的權力太大,尤其是他們的年齡尚小,還只是少年,缺乏決斷力,當時代的浪潮把道宣和神秀推上那個位置的時候……他們二人的命運就不可控的展現到了陽光之下。
而在某種意義上,靈山就是這東土的光。
只要涉及權力,就會有人玩弄手段。
“神秀師兄是‘先天道胎’……”宋伊人沙啞道:“這個消息,你早就知道了?”
在浴佛法會開始之時,道宣一路“斬殺”敵手,勢如破竹,但掀動的聲勢卻比不過神秀。
神秀每每出手,必定掀起風云,各種異象紛至杳來,引人耳目。
具行淡淡道:“你眼力不錯,竟然瞧出來了。”
宋伊人心底咯噔一聲。
禪子身為“先天道胎”的消息,他本不知情,只不過……有人提點了他。
先天道胎,若是刻意隱藏,很難辨識,但天地大道,諸多術法,肆意施展,這幾乎是世間最強大的修道體質,周游先生若是在中州蓮花道場活下來,那么未來的西嶺,必定會多出一位超越大限的涅槃強者,甚至有望與妖族皇帝抗衡。
而神秀身為“道胎”的消息,竟然被禪宗瞞了這么多年!
無人知曉!
禪宗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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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選定了這么一個人,來對抗律宗的“伐折羅”,能夠與靈山主修殺伐的羅漢爭高低,并且還可壓過一頭的……只有“道胎”。
也只能是“道胎”。
某人在第一日結束的時候,泡溫泉時,就隱晦提到了這一點,當時的自己不以為然……然而如今印證了這個猜想之后,一切不合理的想法就全部貫穿。
禪宗隱藏神秀身份,對“佛子”的爭奪勢在必得,而道宣一直不能解開的困惑,其實也不難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