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開窗簾,透過菩薩法相的光芒,望向那座巍峨的城墻,夜色中朦朧的古城被鍍了一層圣光,看起來蔚為壯觀,讓云雀響起了前不久隨寧先生一同跨越的“東境長城”,大隋的境關帶著更加濃郁的殺氣。
他看見了一座巨大的金色洞天。
云雀有些失神,道:“宋雀先生……那是……什么?”
宋伊人掀起車簾,皺起眉頭。
閉眼坐在車廂里的大客卿,面容沒有絲毫變化,語氣如常的給出了這個問題的回答。
“禪宗和律宗的兩位大宗主,木恒,金易……在等我們。”
云雀心中默念了兩位大宗主的名諱。
木恒,金易。
他喃喃道:“在等我們?”
宋伊人掀開車簾,匆匆瞥了一眼,便面無表情的重新放下簾子,沒有再看的興趣,淡然道:“不是在等我們,我老爹固然是靈山的大客卿,但也不至于回趟佛門,還有兩位大宗主出駕迎著……這兩位是在等‘禪律之爭’的消息。”
云雀抿起嘴唇,神情更加緊張。
“道宣受了重傷,還在小雷音寺養傷,禪子和具行都身死道消……這場劇變還沒有傳出去,律子現在正忙著處理善后事宜。”宋伊人玩味的笑了笑,“小雷音寺封山,無人能出,只有我們是唯一的例外……所以這十天,靈山等一個結果,已經等得焦頭爛額,但依然沒有回音,禪宗和律宗恐怕都已經快急瘋了吧?”
他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最清心寡欲的佛門。
因為師祖的閉關。
變成了第二個大隋廟堂。
權謀,心機,有人發動了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無論結局如何,落幕之時,一定會有人成為戰爭的犧牲品……雨幕里神秀師兄身死道消的那一幕,還殘留在宋伊人的心靈深處,幼年和長大后的禪子,形象上的反差,形成了巨大的沖擊。
宋伊人沉默的隔著車簾,注視著這片人間,神秀之前所說的那些話,都烙刻在自己的腦海里……孤驪山……部署。
思緒被打斷。
宋雀的聲音在兩座車廂內回蕩。
“到了。”
馬車的抓地聲音有些刺耳。
黃沙發出蓬蓬的鼓蕩撞擊之音——
寧奕抱著丫頭,聽到了聲音,松了一口氣。
“寧奕,不用著急。”
大客卿的聲音,讓他停住了下車的動作。
宋雀揭開車簾,看著那座燈火之中搖曳的圣山人間。
他緩緩道:“凈蓮隨我下車,其他人安心等待。”
……
……
寧奕揉了揉丫頭的發絲,沒有打擾她的好夢。
他悄悄將一縷神念探出,雖未下車,卻可捕捉外面的景象。
風沙吹過——
馬車停在了靈山城墻前。
宋伊人壓低斗笠,隨著自己的父親,一同下車。
兩位大宗主,一左一右,站在金色洞天之旁,此刻都是揖了一禮,語氣平靜的念了句恭迎大客卿。
這字里行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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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奕是聽不出絲毫恭迎的意味。
這座金色洞天是撐開了,做足了“恭迎”的姿態,可兩個站在洞天前的大宗主……很顯然并沒有放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