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奕回過神來,拱手笑道:“原來如此。寧某有一問,還請大宗主解惑。”
金易挺直腰背,相當客氣的揖了一禮,擺出拭目以待的姿態。
“寧先生請講。”
“我聽說天清池的洞天秘紋,是由當初修筑古窟的那位大陣法師所建,極其玄妙……”寧奕認真發問,道:“若無‘鑰匙’,外人根本不可觸碰奇點,也無從入內?”
這洞天秘紋,是不是真需要道宣來開啟,還是一說。
律子十幾年來行走東土,沒回過靈山。
難道這天清池就沒人進去過?
金易立馬就明白了寧奕口中的試探之意。
他不溫不火的呵呵一笑,“寧先生,實不相瞞,這天清池是律宗寶地,在下是律宗大宗主,這些年自然掌控寶地。但禪律之爭,奉行師祖意志,未來兩宗的大權,都將交付到禪子律子手上,所以道宣在外游歷,為師便替他看守門戶,以防意外。”
以防意外?
寧奕平靜說了一句:“我與道宣在小雷音寺見過面了,私交尚可。”
其實是他救了鳴沙山眾生一命。
只不過道宣的確為人不壞,身為佛門伐折羅,一身殺氣,卻凜冽正義。
這句話,其實已經有給臺階的意思……示意金易大可不必針對自己,也不用玩“小心機”,弄到最后,以免大家臉色難看。
在大隋有一句話。
多一個朋友,好過多一個敵人。
很顯然這位律宗大宗主,真的不是玩斗爭的料,也不懂得拐彎抹角,這個臺階他非但沒有領情,反而準備繼續把這場戲演下去。
金易坦誠道:“非佛門修行者,不可踏入天清池,這是律宗規矩……寧先生,還是等些時日,等道宣回靈山,律宗再行商議。”
寧奕當著這位大宗主的面,嘆了口氣,他直視著金袍男人的雙眼,一字一句道:“我對律宗有些失望……都說遠來是客……待客之道何在?”
這是鳴沙山山門三司官員的話。
現在看來,倒有些諷刺。
律宗大宗主似乎對非佛門修行者,有著相當大的敵意。
芥蒂久矣。
金易不冷不熱的回應道:“遠來是客……客隨主便。”
寧奕一只手輕輕按住裴丫頭的雪白小臂,示意她不要阻攔自己,嗡嗡風聲掠過,輕薄車簾被無形劍氣撩開,三人之間的氣場波動被壓制下去,就連宋雀也沒有察覺到這里的異樣。
寧奕露出了一個笑容,“那么,我想看看天清池的洞天秘紋,觀摩一下那位陣法師的手筆。”
“既然寧先生只是想觀摩……那么便請自便了。”
金易面無表情,他手握洞天秘鑰,不屑于給這個異鄉人開道,這其實都是來自于佛門存在久遠的“門戶之見”。
東境大澤的那場戰爭,律宗戰敗,付出了慘痛代價。
他最厭惡的就是境內的大隋修行者。
“凈蓮,我去一趟‘天清池’。”寧奕對著宋伊人開口說了一句,便駕馭馬車離開。
宋伊人點了點頭,車隊并未察覺異樣,繼續保持游行。
金易坐在馬背上,律宗的一部分苦修者隨著他一同離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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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是要看看,寧奕所謂的“觀摩”,有何意義。
這位律宗大宗主,神情木然凝視著不遠處的馬車,由并駕齊驅變為稍稍落后一截,吊在馬車車尾。
金易面無表情,心想姓寧的小子還是太年輕太倔強,火候差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