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柔聲道:“但今日寧某還有瑣事,告訴你背后的那位大人,改日寧某再登門拜訪。”
給出這樣的回答,其實是寧奕對于太子“贈藥”一事的感謝,若非太子,他根本沒有興趣與這使團見面,天都與靈山的談判,無非就是想要解決關于東境之爭的立場問題。
靈山要拿資源。
天都想看態度。
皇權和佛門的角力……寧奕若是在一個公開的場合,正式見了這只使團,那么其實也等于表示自己的態度。
站的地位高了,就要考慮許多“繁碎”之事。
以他與大客卿,佛子相熟的身份,勢必會給靈山方面增加壓力。
“寧先生,還請不要急著拒絕。”
女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家大人說,若是親自來請,那么一定請不來……所以只能由我來天清池與寧先生見面,若是寧先生在猶豫當下局勢的緊張性,那么大可放心,無論是否事成,使團都不會告知任何人與寧先生之間的聯系。”
這就意味著,她在這里與寧奕會面的事情,會成為一個秘密。
寧奕還在猶豫。
但已經有了一些動搖。
“若是寧先生今日執意要拒絕,也請先看了這樣物事。”
她從袖內取出了一枚繚繞云霧的古老銅錢。
那枚銅錢纏繞著霧氣,同時發出錚錚的風雷之音。
寧奕眼前立馬一亮,這銅錢的氣息,與天清池湖心亭的古幣幾乎無二……六爻古術?
“寧先生雖不認識我……但一定是認識我家背后那位大人的。”
女子嘆了口氣,收回古幣,雙手攏袖再次揖了一禮,復述了臨走之前大人對自己說的那八個字,“天都故人,非敵非友。”
寧奕看著那團黑袍上的云紋……忽然明白了對方是誰。
……
……
白日青山在,一覽眾生小。
竹樓云霧繚繞,自從天都使團駐扎之后,這座小山四周便被霧氣彌漫,靈山下了閑雜人等不許擅闖的禁令,在這凈土圣地,沒人會違抗靈山的意志……所以這片霧氣里也是冷冷清清的,沒有聲音。
“有些多余了。”
寧奕走在霧氣之中,那黑袍女子引路,他雙手虛搭在腦后,淡淡道:“這座小竹樓本就偏僻,天都使團又沒得罪禪律兩宗,何必整這么多霧氣,看起來像是酆都鬼蜮,要是夜里,陰氣森森的,說不定能嚇死幾個倒霉路人。”
霧氣之中,傳來了一道稍顯陰柔的回應。
“兩千年前,靈山律宗跨越東境長城的那一戰,在大澤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傷痕。邊境氣運受損,鬼修崛起。大澤里的那些菩薩廟,至今還游蕩著揮散不去的孤魂野鬼,佛門做的孽,真的嚇死過你口中的‘倒霉路人’。”
“至于現在……這里可是靈山洞天,忤逆佛門意志的苦修者,我替木恒金易收拾了,他們也不會二話。”
霧氣破散。
一位披著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