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奕的腦海里一道靈光閃過。
他回想起自己在執劍者古卷里的經歷,莽莽雪原,寒風凍骨,神魂之力化為明燈,燈火越強,越有機會找到終點……葉老先生以他的魂念為自己續火,而在這里顯然不是這個“規則”,那場風暴的出現便是一個證明。
這個世界里的殺意沒有那么強烈。
這場風暴……是在推動自己,要找到什么。
這個世界的意志,是讓自己遠離一開始所看到的,那些草原盡頭的營帳,那些可能存在于觀想世界內的“生靈”……因為他們已經死了。
風暴里的殘骸,碎甲,斷劍,就是最好的證明。
越過溝壑,仍然是一片陰沉的夜幕,遠方看不清任何輪廓,卻有一種巨大的壓抑感,風暴熄滅之后,寧奕沒有停止奔跑,直到這具身軀感受到了自身的極限,他才減緩速度。
前面似乎有什么東西……出現了,亙古存在于霧氣之中。
越接近。
越能夠看清。
他握著那根斷矛。
站定下來。
面前是好幾塊破裂的碑石,插在地面,浸染著鮮血。
每塊石碑上面,都歪曲刻畫著一行古老蝌蚪文字。
寧奕確信自己沒有見過這種文字,但神海里卻嗡的響起了共鳴,白骨平原似乎有著一股“親切”的感受,那塊石碑上的意境,便越過了文字,精準傳遞到了寧奕的神海之中。
“凡俗之人,肉眼所見……皆為虛妄。”
“不要相信眼睛,有些事情,是眼睛看不清的。”
“越靠近真相——”
“越看不清真相!”
……
……
庭院內的風兒漸漸熄了。
裴靈素站在茅草屋前已經有了一刻鐘的時辰,她仔細回想著自己肉眼捕捉到的,寧奕開門前的每一個動作……她親眼看著寧奕推開茅草屋的門,然后踏了進去。
然而那座草屋內只有一片黑暗,寧奕踏步進入草屋的景象,更像是踏進了另外一座獨立于天清池主府邸的洞天。
“這座府邸內存在著‘奇點’?”
她皺著眉頭,搖了搖頭,道宗的馭風雷鈴鐺與寧奕心神相連,但她冥冥之中的直覺制止了自己開門的動作,也壓制住了自己此刻想要搖響鈴鐺的沖動。
似乎有什么東西,在入院的時候,被忽略了。
裴靈素緩緩回過頭,她再一次審視這座狹窄庭院,什么也沒有,空空蕩蕩,邊緣的方寸草坪內,有著挖開的泥土,里面種下的那株古木被人掘走了。
她挑了挑眉,試圖蔓延過去的神魂,似乎在抵達那個角落的時候,被無形力量扭曲了。
肉眼看到的不是真相么?
還有一座小的陣法存在……她明白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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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這股不適感的存在,入院的時候始終沒有發現,在掘走草木的泥土之上,籠罩著一座不過尺余的陣法。
她轉身踱步,蹲在了泥土草坪之前,指尖輕輕按下。
陣紋發生了震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