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姓余的小姑娘是個人精,幾句話就能看得出來。
“寧先生,你的劍呢?”
余容并沒有拔劍,而是冷冷盯著寧奕,問道:“劍在何處?”
寧奕腰間沒有劍。
劍在丫頭手上。
她向后退兩步的時候,抽走了“細雪”。
余容皺起眉頭,望著裴靈素,后者手中杵著一把油紙傘,借著傘骨卸力,傘尖著地,絲毫沒有要遞給寧奕的意思。
“既然比的是劍術,那么有沒有劍,并不重要。”
寧奕緩緩蹲下身子,從地上撿起了一根還算筆直的柳樹樹枝,天清池湖畔垂柳居多,處處可見柳枝,又是春風時節,柳枝遒勁有力,他輕輕在空中揮舞一下,發出“噼啪”的破風聲響。
沈語的神情有些難看。
“寧奕,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師姐?”心智明顯不成熟的小姑娘惡狠狠道:“我師姐的劍術在瑤池無人能及,要是同境,你還不一定是她對手呢!”
余容抬起一只手,示意她不要再開口。
她的神情嚴肅起來。
劍氣如登樓。
星輝十境的劍修,往往劍氣只有四層樓。
想要再登一層樓,便是千難萬難,劍修能夠越境而戰,不是因為自身的劍意凜然,橫掃無敵,而是因為極其驚艷的劍修,能夠跨越天塹,登到下一層樓。
比如……當年七境無敵的柳十一。
或者已經功成名就,在大隋留名的“葉長風”,“裴旻”。
身為劍修,要做的便是不斷在逆境之中破境,不斷的打破桎梏,如果能夠無視修行者之間的規矩……那么便真正領悟了劍修的核心之意。
屆時,哪怕逆轉生死,也并非沒有可能。
那個無視生死規則,千古唯一的劍修破矩者,就是徐藏。
余容盯著那個撿起柳樹枝,不擺劍架也不搭招式的黑袍男人,平平無奇,像是一根樹樁。
但渾身氣機,渾圓如一,沒有絲毫的破綻。
就像是一個完整的圓。
找不到“漏洞”。
這就是寧奕所在的那一層樓么?
十境劍修四層樓,虛境五層樓,命星六層,那么,這便是第六層的劍意?
自己似乎差得并不遠。
余容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渾身氣機同樣內斂,她不再以星輝注入劍鞘之中,而是純粹以劍意氣機支配劍器,鏘然一身,劍隨人動。
下一剎那,拔劍出鞘的女子已經來到了寧奕三尺之內。
一抹圓弧,橫切斬出,如一捧破開湖面的春水——
時間似乎都變得緩慢起來。
拔劍睜眼的女子,聽到了一聲稍有意外的“咦”。
寧奕有些訝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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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容,劍氣登上第五層樓,破開了劍修十境難之又難的那道天塹。
怪不得要找自己討教,怪不得如此自負……
他握攏柳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