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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昆海洞天閉關之時,我是稚子,一無所知,只知道出關之后,要找一個人,那個人能解答我的所有疑惑,所有難題,所有不解……而順著師尊的提示,我找到了這里。”
張君令那張蒙著白布的面頰,微微傾斜,帶著三分困惑。
她在打量。
打量寧奕。
然而后者的臉上,并沒有寫著什么東西,至少她沒有從寧奕的臉上,看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寧奕啼笑皆非,與其說這位張姑娘是稚子,不如說她是襁褓中的嬰兒,一張雪白干凈的白紙,光明磊落的來到這人世間,一無所知,可為什么袁淳先生讓她千里迢迢跑來找自己。
“為什么找我?”
沉默。
良久的沉默。
張君令皺著眉頭,似乎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片刻之后,她很篤定的開口,“因為你是持傘人,因為你是持劍者。”
后面三個字,讓寧奕瞳孔猛地收縮,裴丫頭一只手輕輕搭在他的小臂之上,極其隨意自然的壓住,另外一只手抬起,萬分鎮定的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淡然道:“持傘人,持劍者?這是什么意思?”
張君令搖了搖頭,“目光”投向寧奕橫在桌案上的細雪,道:“自然是字面意思。”
寧奕緊繃的精神才緩慢放松。
以張君令的“單純”程度,應當不可能知道“執劍者”的存在才是,剛剛只不過是純粹的巧合而已。
張君令忽然不說話了。
女子雙手捧著茶盞,纖細的眉尖緩緩挑起,上揚,那張線條柔和的面頰,頓時便生出了兩三分的凌厲之氣,她盯著古樸棋盤……先前并沒有仔細觀看,而當她此刻認真去“凝視”的時候,腦海之中忽然多出了風雷的縈繞聲音。
師尊告訴自己的那句話。
“這世界上,存在著雙眼無法看清的東西。”
要用心看。
凝視棋盤的張君令,神海不再平靜,腰間的兩囊黑白棋子,忽然嘩啦啦翻覆起來。
兩個纖長的手指,捻住一枚白色棋子,落在棋盤天元之上。
“嗖”的一聲,落子之處,一縷勁風升起,接著是第二枚黑子,落子迸發出“轟隆隆”的輕微雷鳴,而當這副異象誕生之時,湖心亭外的風波再起,屋檐檐角懸掛的風鈴鐺啷鐺啷的搖晃,清脆的聲音頓時被水波淹沒。
寧奕和裴靈素對望一眼,眼中均是有駭然之色。
水波擰轉,風雷交加。
眼前的這一幕,與先前寧奕以“道宗秘術”破開府邸禁制的畫面,幾乎如出一轍,這股熟悉的感覺,只不過帶入到天清池主神海畫面中的那個人,是此刻正在不斷落棋的青衣女子。
張君令的神情一片黯然哀傷,她的發絲灑落,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悲哀的畫面,落子速度逐漸變緩,這局棋局的復盤到了最后階段,這根本就不是某場著名博弈,雙方的棋藝都是平平。
所以天都書庫里沒有任何一局棋鋪有所記錄。
但這局對弈,卻是天清池主生前最重要的回憶。
不知何年。
不知何月。
不知何人。
顧謙神情蒼白,回過頭來,看著身后,那座橫隔水面,立于陽光之中的府邸,正門之處,緩慢發出悠長之音。
“門……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