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佛子一直在為救治裴靈素的神魂之癥而努力,搜刮了數不清的醫書,秘典,竭盡全力的延續著裴靈素的壽元,好不容易拖延到了今日,卻得到了“誤讖”的消息。
除了寧先生二人。
最不能接受“誤讖”的,應該就是佛子大人了。
有種心血之作被打碎的感覺。
至于兩位大宗主……他們二人熬到了“地藏菩薩”的捻火重生,最大的心愿已經圓滿。
如果邵云師兄說的是真的,虛云師祖早已在靜室內坐化,讖言乃是師祖自知時日無多之時,所破戒打的“誑語”,為了激勵世人,鼓舞靈山……那么木恒和金易也能夠接受。
畢竟……這么難的時期,都已經挺過來了。
他們固然心中悲痛,但只會懷著悲痛更加堅韌的前進。
風聲忽然變得喧囂。
兩位大宗主留意到了石室之外的異變,有一股凌厲的劍氣升騰而起,然而可惜的是……這并不是師祖出關的預兆。
而是盤膝坐在地面上的少年,舉起禪杖引發的異象。
在石佛靜室之前,整整枯坐十五日的云雀,此刻緩慢扶著膝蓋,站起身來,他渾身都覆蓋了一層灰屑,像是化為了一尊石佛,隨著起身的動作,這些碎屑嘩啦啦飄墜散落,被無形氣機震碎。
佛子的眼神帶著復雜,深處有一抹遺憾。
“師祖……確實是逝去了。”
兩位大宗主駭然無聲,不知該說什么。
師祖確實逝去了?
這句話,從云雀口中說出來,便證明……這位佛子,已經確認了師祖“死去”的消息。
這短短的幾個字,此刻聽起來,帶著強烈的曲折離奇的不甘,以及經歷了諸多斗爭之后的挫敗。
佛子搖了搖頭,面容重新變得柔和,如沐春風一般,問道:“今日是盂蘭盆節?”
兩位大宗主揖禮,道:“請佛子為石窟點火,加持。”
云雀低垂眼瞼,“師祖不會出關了,我們也沒有等下去的必要……信徒們準備的怎么樣了,儀式舉行到哪了?”
邵云的聲音帶著一些激動,他壓著嗓音,道:“石窟外,至少有五萬的信徒,等待著您的‘點火’……”
金易接過話題,道:“佛子大人,按照往年‘盂蘭盆節’的規矩,點火乃是在‘戌時’天黑,夜幕降臨,以愿火沖破長夜,昭現佛門之……”
他話未說完,木恒便幽幽道:“按照往年‘盂蘭盆節’的規矩,佛子大人還需提前三天沐浴更衣,齋戒,難道要整場盛會推遲不成?”
金易一時之間無法反駁,瞪了眼跟自己作對三十年的冤家,最終沉下氣來,認真道:“佛子大人可以考慮換套衣袍,騎馬繞行靈山城一圈……這樣會有更多的信徒追隨,屆時再‘點火’也不遲。”
云雀伸出一只手,壓住了木恒說話的趨勢。
他微笑道:“換身衣袍就不必了,這套袈裟,是我師父當年留下的東西……我很喜歡。”
這是“戒塵”離開靈山前的僧袍。
云雀伸出一只手,掌心朝上翻轉,整座古窟“倏忽”涌動一大片靈霧,在佛子的掌心繚繞翻轉,化為一顆顆飽滿分明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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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緊接著少年捏碎掌心的水珠,向前邁出一步,穿過漫天的“水靈氣”,這身落了塵埃,略微干枯的袈裟法袍,在云雀穿出水幕之后,變得濕潤而富有光澤,整個人變得明澈起來。
金易由衷贊嘆道:“佛子大人好手段。”
如今云雀該是什么境界?
按理來說,取大愿禪杖之前,這位佛子的境界大概在命星兩重,三重左右,戰力可以跨越一個大境界,與那位枯鎖洞天的妖君戰斗……而現在,金易就更看不透他了。
經歷了“石佛靜室”的閉關,佛子似乎變得更強了,像是領悟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