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細雪”面前,束薪君所凝聚的那些劍器,不過是凡俗廢鐵,一撞便碎,不僅僅是劍器品秩的差距,還有烙刻在劍胚骨子里的“意念”。
寧奕的劍意,比起束薪君之流,要強大太多!
紅海沉浮的那四百八十一把飛劍,原本氣勢煊赫,片刻之后便被細雪接連破開,漫天鐵屑炸碎,朱密輦車之后的那些小無量山弟子,也受到了氣機的牽引,組成大衍劍陣,九劍一組的“小劍陣”,都是他們花費心血煉制,與本命飛劍相關……如今硬生生去與寧奕對抗,沒有起到鎮壓作用,反噬襲來。
寧奕這一劍,如龍卷一般蕩開。
小無量山的陣營當中,有十幾位弟子直接被劍氣蕩飛。
那柄擲出的“細雪”,在半空中被人握住。
裴丫頭的身旁,寧奕原先所站立的位置,已經空蕩無人,只剩下一張被巨力踩開的蛛網,還有紛紛揚揚的大雪。
風雷縈繞呼嘯!
“砸劍!”
天地之間,恍惚如神靈下凡。
握住細雪的黑袍男人,神情冷漠,對著紅海劈砍而下——
這一劍,圣山在前,便要劈山,紅海在前,便要斷海!
在束薪君駭然的目光下。
大衍劍陣。
紅海。
被細雪的劍光砍中,風雷鼓蕩,將陣法,符箓,磅礴的紅海星輝,開成兩線!
一縷紅光,在束薪君的面頰額前浮現。
那一劍已經懸在了他的面前。
青衫男人的眉心裂開一道血口,細雪并沒有真切入他的肌膚,寧奕單手握劍,只需要再輕輕下壓一分,劍鋒便會撕開這位青衫男人的面頰,連帶著整個人的身軀,都撕成兩半。
但是他并沒有這么做。
寧奕身形下降,束薪君被細雪懸在額前,被逼著只能一起下降,但這一幕看起來就頗有些“滑稽”,寧奕落在雪地上之后,束薪君的雙膝被逼得有些彎曲……看起來就要跪下,他可以不用“跪”,只需要抬起頭。
只不過那樣會撞在細雪的劍鋒上。
寧奕恰到好處的收劍,并沒有給束薪君抉擇的機會,也沒有刻意去羞辱這位小無量山的小山主。
鏘然一聲,細雪歸鞘。
寧奕依然是那副淡然的口吻,“承讓了,大衍劍陣果然不同凡響。”
束薪君面色青紅一片,他在當年本不相信,持握大衍劍陣的“覆海”,會死在徐藏的手上,但今日領教了蜀山霸道無比的劍法之后……他信了。
這樣的一劍,誰人能擋?
朱密瞇起雙眼,望著寧奕。
寧奕從現身,到如今所做的每一件事情,他都沒有發聲,更沒有制止……出手打束薪君耳光,劍氣擊傷小無量山弟子,再包括剛剛破開大衍劍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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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寧奕再做出過分一點的舉動。
那么……就是他朱密出手的時候了。
只不過,寧奕竟然停住了。
“辱人者,人恒辱之。”寧奕收回細雪,輕聲道:“你我比斗,不至于搭上性命,點到即止便可。”
他望向朱密,“寧某遠游大隋,多年未歸,今日回蜀山,一是聽聞師姐破境,赴宗慶祝,二是要昭告天下,再過一月,便是與紫山小山主裴靈素的大婚之日……今日既是歸鄉,也是喜日,這場鬧劇,不妨到此為止。”
束薪君怔住了。
不僅僅他怔住了……整座小無量山,包括蜀山的修行者都怔住了。
寧奕的這句話,信息量太大了。
千手破境?那個女人能破的境界……只有一個了。
涅槃!
輦車上的朱密,皺起眉頭。
千手已經是涅槃了,自己來晚了?
寧奕微笑道:“至于在下,的確也有所進境。前些日子僥幸破開‘星君’之境,那方古印,就當是朱密前輩送給蜀山的賀禮,寧某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