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奕一路向前走去,“好在剛剛那些陣法之中,都沒有葉先生的氣息。”
以葉先生的修為造化,哪怕走錯了路,那些殺陣應當也奈何不了他,揮手擊碎五百年劫云,天地大限都收不了葉先生。
況且,寧奕根本就沒有感知到劍氣的殘留。
沒有爆發過戰斗。
這世上不可能有殺陣,能無聲無息的湮滅葉長風這種級別的大修行者。
“應當是走了正確的路。”
寧奕松了口氣。
九曲十八彎,在這座密布殺陣的禁忌山體內兜兜轉轉。
他終于看到了一縷光。
……
……
很難去解釋,為什么這座洞內漆黑的古山,會開出一片開闊,空曠的中腹。
更難去解釋……為什么會有無數道光線從山壁上端插入,像是囚籠的籠柱,圍繞成一圈,而灼目之光的縫隙內,如海潮一般,涌出寂滅的氣息。
寧奕從未感受過這般強烈的“寂滅”。
海潮有起,有落。
這里也不例外……如同呼吸一般,強烈的“寂滅”是吸氣,而吐氣則是。
磅礴的生機。
一呼一吸,寂滅枯榮。
手中拎著神性小燈籠的黑袍寧奕,怔怔站在洞口,他彈指驅散了神性,看著那座巨大的光明籠牢內,擺在地上的一口黑色石棺。
以及那個坐在石棺上,披著黑袍的枯槁身影,那個身影背對著寧奕,似乎在修禪,雙手搭心橋,擺在小腹之處,只不過低垂著腦袋,看起來無精打采……孤零零的,很是孤獨。
像是死了一樣。
可惜的是。
像,卻不是……
這座天地內清晰可聞的呼吸聲音,以及伴隨呼吸而產生的恐怖異象,都證明了,這個強大生物還活著。
而且活的很好。
寧奕踏入山洞的第一步起,海潮的呼吸聲音便戛然而止,那個枯老身影低垂的頭顱微微一怔,像是打開了心眼,看到了背后所發生的景象。
“他”緩緩挺直脊梁,黑袍被風吹散,微微側頭。
光明籠牢遮住了寧奕的目光。
卻遮不住“他”的。
兩個人長久而又無聲的對峙。
寧奕咽了口口水,透過那盛大的光柱,他看到了那口黑棺,那個黑袍人,以及籠牢角落里,堆放地整整齊齊的酒罐,酒罐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歲月……上面拆開的紙封已經風化地不成樣子,像是一碰就碎的枯葉。
他很確信,這個家伙,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但是……自己竟然沒有感受到殺念。
他咬了咬牙,思忖片刻,“前輩,我來找一個人。”
枯老身影緩緩將頭顱轉了回去,重新恢復成雙手搭心橋,頭顱低垂的姿態。
一片死寂。
寧奕認真道:“四年前,他來過這里。”
仍然是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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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奕不敢前進,但也不愿意后退,他重新感受到了那股生寂的磅礴海潮……一呼一吸,生死寂滅。
在靈山見過了“虛云”前輩在靜室外的領悟。
虛云大師,距離點化生死只差一線,能做到的,不過是在靜室外,使枯木逢春,新枝凋零……而鎖在“光明籠牢”內的存在,竟然在呼吸之間溢出的氣息,都蘊含著生死寂滅?
如果不是這座籠牢,豈不是一念就可讓生靈死去,一念又可以讓生靈復生?
這世上真的有這種存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