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是六九之劫,那么“撼天陣”的作用便不大了。
更何況寧奕還出山了。
如果他身上的“純陽氣機”都攔不住。
撼天陣更沒有用!
千手深吸一口氣,高喝道:“所有人聽命,馭劍,結陣!”
雖然有所猶豫,但蜀山的所有劍修,對于千手小山主的命令,卻從未有過懷疑……當下,無數道破空聲音穿梭在大雪之中,萬劍歸宗,一抹抹劍氣屏障撐開,化為一片又一片的六邊形魚鱗,完美無瑕地拼湊在一起。
而下一刻,千手便從谷小雨身旁消失。
黑白大氅飄忽落定,已在大雪地上,千手面色從容,瞇起雙眼,抬掌按在大雪潮前,一路吞沒了十幾座山頭的大雪,帶著虛無縹緲的劫力,想要繼續向著蜀山前進,然而卻遇到了阻力……
一抹顯眼的黑白之色,燃燒道火,身上浮現出陰陽魚圖案。
一己之力,攔住了一線潮。
千手神情凝重,雙腳不斷后退,最終抵在蜀山所有劍修凝出的劍氣壁壘之上,再無退路,她胸膛起伏,喉嚨里迸發出低沉的喝喊,微微停滯之后,竟然推著那場大雪潮向著反方向奔行!
……
……
另外一邊。
蜀山山門的穹頂被劫力覆蓋。
由金雷凝聚的那尊佛陀,“面色漠然”地注視著自己掌心按壓的那片大地……他籠著掌背,將兩個年輕身影都死死壓住。
這世上,一人渡劫,若有第二人攔。
那么兩個人都要死。
這尊佛陀,本來就只是天地異象,由雷霆本源之力演化,按理來說不會有所意志……但下一剎,他的面容卻極其“人性化”的浮現了驚訝。
“噗嗤”一聲!
一抹劍尖,繚繞著純陽氣,直接穿透了劫力的表面。
寧奕抱著丫頭,破開那條手臂,這整尊佛陀都是應劫而生,沒有血肉,自然也不會出現鮮血迸濺的畫面……一男一女就懸在空中,周身沐浴著雷光。
寧奕雙手摟著折翼的丫頭,一只手摟住后頸,一只手摟住小腿腿彎,雪白的衣衫沾染了斑斑血跡。
裴靈素面容上的紅潤迅速退散,只剩下病態的蒼白。
小衍山界的虛影也破碎的七七八八。
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已經渡劫失敗。
如果不是寧奕出現,極其強硬地以細雪戳碎這枚手掌,那么她的肉身和神魂,都會在這一擊之下湮滅。
“寧……”
裴丫頭的眼神有些黯淡。
她看到了寧奕來,還是很高興,干枯的嘴唇擠出了一個字。
“別說話。”
寧奕只是簡單的回了三個字,展開了“生字卷”,原本干涸的生字卷,此刻幾乎被填滿,比白帝苦心積慮運營數十年還要豐滿……漫天的生機幾乎快溢散炸開,如流水一般掠向裴丫頭的眉心。
裴靈素怔住了。
這么多的“生機”,是從哪里來的?
寧奕陰沉著臉,盯著穹頂的那尊大佛。
丫頭抬起雙臂,蜷縮在寧奕的懷中,雙手環住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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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頸,虛弱地笑了笑,道:“沒用了……我……有預感……”
寧奕抱著丫頭的身體,感受到了生命的流逝。
他的手指有些顫抖。
這像是一種規則,閻王要你三更死,誰人留你到五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