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率,猴林頓時清開了一條道路。
寧奕急匆匆撞入后山。
抱著丫頭,一路曲折,來到了那座猴籠的幽禁之地。
猴子這一次沒有背對寧奕,而是靠在一面石壁上喝酒,目光微醺,帶著萬年不變的譏諷,似乎在此等待已久。
來到這里的那一刻。
寧奕的痛苦似乎都遠去,不得不說,猴籠的確有一種讓人心境沉穩的力量,或許是因為“猴子”的存在,或許是因為這里幽寂了數千年。
一顆心穩了下來。
寧奕已經顧不得當初跟猴子所說的,不讓外人知道此地存在的話。
他抱著丫頭,忍受著純陽氣沖撞身體的痛苦,開口道:“前輩……劫我渡了,她為何還不醒來?”
猴子瞥了丫頭一眼,神情并無反感厭惡,也無緊迫焦慮。
他只是淡淡的反問了一句,道:“劫你渡了,為何她就要醒過來?”
寧奕一怔。
猴子招手,道:“你進來。”
寧奕沒有多想,直接抱著丫頭進入籠牢,而踏入籠牢之后,雙膝便是一酸,只見猴子面無表情地抬手,無數金光便從自己黑袍之中掠出,像是要把自己的骨髓都抽掉一般!
純陽氣的抽離,比起填入來得更加驟烈,但痛苦程度……卻稍微好些。
寧奕腳步踉蹌,咬牙堅持將裴靈素輕柔放在地上,之后開始一個人默默承受痛苦。
很快,純陽氣便剝離殆盡。
這具肉身,重歸凡胎。
再也不是之前能夠硬抗天雷,無懼生死的“神靈之軀”。
猴子靠在石壁上繼續喝酒,仿佛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寧奕筋疲力盡,雙手撐地,他努力平復著呼吸,側頭望向地上的丫頭,那張俏臉像是被風雪凍白。
他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這座籠牢的光柱,會滅殺一切有生之物,自己是唯一的例外。
而他抱著丫頭過來的時候,沒有遇到絲毫的阻礙,這座光柱并沒有對丫頭產生任何的作用。
寧奕面色也變得慘白。
猴子仿佛看穿了人心,在此刻幽幽道:“她當然不是活人了。”
寧奕喃喃道:“前輩……你……什么意思?”
猴子笑了一聲,道:“就是字面的意思,她醒不過來。”
寧奕聲音顫抖的說道:“丫頭……死了?”
猴子看到寧奕的神情,眼神一墜,打消了繼續調笑的想法,他收斂笑容,沉默地喝著酒,沙啞道:“沒死。”
寧奕惘然地看著猴子。
猴子緩緩道:“將死未死,風雪同眠。所以這個小丫頭能進這座籠牢,因為她處在一個非常玄妙的境界……必殺之劫,本是絕路,連天道都默認她已經死去。”
說到這里,猴子望向寧奕,意味深長道:“但你硬生生的抗下大劫,保住了她的一條命。那些虛無的,汲取她命力的因果,就像是地府判官手里的生死簿,已經記了她三更死,你非但留她過五更,還把她送到了我這里。”
寧奕恍惚著重復猴子的話,“送到了,你這里?”
猴子伸手指了指天,又伸手指了指地,再伸手指了指自己。
他微笑道:“我這里,天上的規矩,地下的法令,都不好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