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焰解釋道:“陳懿先生已經在天都被幽禁半年了。”
寧奕怔住。
“西嶺教宗發生了新一輪的改革,教宗雖未廢除,但三清閣內的閣老換了勢力,太子扶持了一個叫‘李長壽’的年輕人上任。”徐清焰不緩不慢地說著,“是紅拂河里某位王爺的后裔,身體里也流著皇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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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長壽奉旨當任三清閣的小閣老,打壓了舊黨,收攏了道宗紫霄宮在內的幾座山頭,而事發之日,就是陳懿赴天都之日。”徐清焰美眸里神色復雜,道:“北境長城劇變,太子抽兵支援,西嶺飛劍遠去,李長壽領旨駕到紫霄宮,完成對三清閣的接手,從那天之后,陳懿就沒有再回西嶺了。”
寧奕皺起眉頭。
這樣的情報,很顯然是蜀山無法接觸到的……只有太子身邊的近侍才能知曉,西嶺的劇變竟然如此平靜,在外界來看,連一個浪花都沒有感受到。
師姐就住在西境,與西嶺只隔著一座長城。
嗅覺敏銳的三二七號連風聲都沒有捕捉到。
坐在天都皇城的太子……真如一位智珠在握的棋手,在大隋天下落下一枚又一枚棋子,他麾下的“春風閣”仍無實形,不知一夜會涌出幾多人物,又會被他擲向何處,經過北境會議,西境這一招卸子,直接架空了道宗舊黨勢力。
這是一位與太宗風格既然不同的執政者。
太子在天都“修生養息”三年,表面的風平浪靜之下,內里權謀的驚濤駭浪已被平定數次,危瀾起伏。
這次卸子之后——
陳懿自然哪里都去不得,只能留在天都,按照清算的嚴重程度,他也是舊黨,若是回西嶺,那便是任由李長壽魚肉。
“我留在天都,是為了活命。”
雙手緊握茶盞的陳懿,凝視著寧奕,道:“李長壽是一個喜好武力的極端好戰者……太子之所以會動用他,是因為天都跟東境的局勢愈加緊張,若是真產生了摩擦,不動用境內力量的解決辦法,是最好的辦法。”
寧奕沉吟,想起了太子的幾次布局。
靈山。
道宗。
這兩大宗,的確是打擊東境的最好手段……其中要先割裂靈山跟琉璃山的關系,若不是自己和太子在東土的談判,確認了佛門不會作為二皇子的后盾,那么想要發動戰爭,必須要道宗全力以赴。
這就是太子在半年前落子的原因——
“寧先生,如今我已失勢。道宗不曾動我,只是因為還未找到合適的替代品罷了。”陳懿甩了甩頭發,摘下麻袍的后帽,面色凝重道:“李長壽此人并非寬容大量之人,如今我失勢了,很可能會牽扯到你。”
寧奕瞇起雙眼。
他是陳懿是極好的朋友。
在自己弱小之時,陳懿數次幫助過他。
小雨巷解圍,是陳懿。
蓮花道場求情,是陳懿。
天海樓戰役,在立政殿上勸太子破壁壘的,也是陳懿。
這次失勢,陳懿身邊的許多人都會遭受牽連……
寧奕忽然明白了酒泉子在蜀山對自己所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這次要見太子,恐怕不容易。
而那個叫李長壽的新任權貴,是太子的棋子,也是太子要試一試自己夠不夠鋒銳的一把刀。
如果不曾在靈山與自己談了“太平之解”。
那么西嶺道宗就是太子刺向東境的刀。
李長壽和自己,在某種意義上都是棋子。
寧奕輕輕啜了口茶水,柔聲道:“無事,你只需好好休養著。其他的事情,無需操心,我自會解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