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帷的眼神瞬間陰沉。
“是令郎出事了?”李長壽察言觀色,反應極快,看到何帷點了點頭,皺眉道:“杜公子不是人在天都,怎會有意外?”
何帷冷冷道:“長壽,我先失陪了。淳兒在綠柳街出了一些事,我去看看。”
李長壽立馬道:“杜公子有恙,我怎能失陪?我陪你去一趟……說不定能幫上忙。”
何帷望向這位年輕后輩,看到對方臉上一臉真摯,心中一暖,點了點頭,道:“那就麻煩你了。”
……
……
兩人趕到綠柳街的時候。
正是一片騷亂。
群眾圍著茶樓,被人打得鼻青臉腫的杜淳,此刻幽幽醒了過來,他神情痛苦地低頭,發現自己的衣服破破爛爛,無法遮掩身體。
杜淳試圖動彈,卻發現一絲力氣也沒有,寧奕給他貼了符箓,不僅動彈不得,更是連張口呼叫都無法做到,至于那兩個貼身保護的命星老者,更是昏迷不醒。
街道上人越聚越多。
指指點點的聲音也越來越多。
“這人是誰啊……光天化日,怎么衣服都不穿好,不害臊?”
“這符箓上寫的什么?調戲女子,罪有應得……嘖嘖,原來如此。”
“哎呀等等,這人有些面熟。”
“這不是杜公子嗎?”
“杜公子……哪位杜公子?”
“花樓里出了名的杜公子!畫凍梨出名的杜公子!”
這些聲音,嘈雜而又清晰,傳到杜淳耳中的時候,令他羞憤地快要暈了過去,他含著符箓,悲憤交加,卻只能發出老牛一樣的“哞哞”聲音。
寧奕去而復返,帶著徐清焰回到人群之中。
只不過這次,他動用了神性,還有更加高階的“天機符”,兩個人完全換了一副體態,寧奕刻意離開再回來……便是為了親自制造這副混亂局面,他聚音成線,不斷將這位杜公子的身份曝光,引來越來越多的人圍觀。
對杜淳而言,在乎的東西只有那么幾樣。
而面子是最重要的一樣!
被人在天都痛毆,而且還被扒光衣服,吊在街上,這與鞭尸已經無異。
杜淳快沒臉活在這世上了。
寧奕神情淡然,不斷使著壞招,看著群眾越來越多,已經不需要自己挑撥,越來越多的聲音便自行出現。
“那位杜公子調戲女子,似乎不止一次了吧?幸好這次被好心人制裁了!”
“這可是天都,目無王法,活該被吊在這里,丟人。”
“如今正是太子殿下的壽辰……出了這件事情,殿下會不會嚴查?對了,這位杜公子到底什么背景啊?”
“聽說這位杜公子的父親是執法司的大司首……”
“怪不得這么囂張,都敢在鐵律下逞兇。”
聽著聽著,寧奕的神情也有些古怪起來,他發現這節奏比自己帶得還要好,目光在人群之中瞥了一眼,結果發現了某個戴著斗笠的家伙,賊眉鼠眼,拿著傳音秘術不斷擴音,只不過這門術法相比自己稍顯拙劣,如果有高手在人群之中,一定能夠發現他動的手腳。
這是誰,為什么要幫自己?
寧奕瞇起雙眼,一只手拽著徐清焰,在人群之中悄無聲息地挪移,緩緩靠近,忽然伸出一只手,按在斗笠人的肩頭。
那個斗笠人渾身觸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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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動彈。
“別動,別說話。”寧奕只是冷冷說了這么一句。
數十丈外,忽然傳來一陣高喝。
“執法司執行公事,無關人等立即退讓!”
這道高喝傳來,幾匹快馬闖入綠柳街,圍觀的好事群眾立即被分開,幾位持令使者手腳麻利地拉開繩索,隔開人群,替杜淳松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