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產生“政變”。
所以被送往紅拂河的,一定都是沒什么修為和背景的女人,真正意義上的凡胎**,而“皇血”的傳承,又是一種高危的精神意志,初代皇帝血液里遺傳的強大力量,會賦予子嗣無比強大的天賦,也會對母體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
往往那些母親,在將孩子誕下的過程中……便會死去。
極少數的,能夠幸存,也活不了多久。畢竟作為一個凡胎能夠產出皇血種,已是奇跡,而造就這個奇跡,需要耗盡身體里的所有精氣。
紅拂河里的那些王爺,當然不會在乎那些短暫的,渺小的,卑微的生命……哪怕她們是真正意義上的偉大。
皇權只在乎皇權。
他們視這個歷盡千辛萬苦而誕生的血裔為掌中寶,理所應當的,紅拂河的特權,光明皇帝的照拂,也都將為新生兒開辟道路,提供祝福。
一個嬰兒的出身。
一定象征著母親的死去。
這就是紅拂河皇權的代價——
李長壽就出生在這樣一個冰冷殘酷的環境中,他獲得生命的原因是母親為他放棄了自己的生命。
而對于這種犧牲……他從未感受到。
從小到大,他接受的教育,看到的世界,都在告訴他,“母親”這兩個字,是不重要的。
于是。
他成功的成為了王想讓他成為的人,成功的成為了紅拂河皇權想要締造的“皇族成員”,策反西嶺道宗內閣,接手三清閣小閣老,無比風順的成為天都的一把尖刀。
而在李長壽布下羅剎城長策的時候,在他看到玄鏡果真赴約的時候,他其實是無法理解的。
李長壽還有很多手段,可以讓玄鏡交出太和諭令,可以把局面演變到今日的這一步……但是他離開紅拂河來到人間之后,他開始好奇這種虛無縹緲的聯系,這種超越一般界限的的血緣。
于是他在夜宴散會之后,臨時起興,給了玄鏡那塊銅錢吊墜碎片。
這一切,是偶然,但也是必然。
在今夜,李長壽忽然開始好奇人間的種種感情。
以往他以這些做刀,割殺人心,王對他種種保護,但卻處處苛訓,降生之后既被溺愛又被嚴護,親情兩個字早已磨得看不清痕跡。
杜淳小心翼翼地開口,道:“李兄。與皇族不同,普通人生長的環境……雖然物質不會那么好,但精神上,會更溫暖。”
李長壽怔了怔。
溫暖……
他修行星輝,又有錦衣加身,從未覺得寒冷。
李長壽笑道:“杜公子,不用緊張。紅拂河的那些規矩不是秘密,我的確體會不了玄鏡的心情。”
他忽然笑了,問道:“聽說寧奕是一個孤兒,不知道他能不能體會我的想法?”
說話之間,兩人已經繞著閻惜嶺走了一圈。
李長壽袖袍里的符箓盡數撒完,一整座山嶺都被皇血勾住,這些符箓的血氣緩緩蒸發,似有牽引作用,絲絲縷縷的月華被拉扯依附在李長壽白袍上,襯托得這位年輕皇族看起來如仙人般脫俗。
杜淳緊張問道:“這里不止道宗的夜行者……還有其他人,是盟友?”
摟著拂塵的李長壽點了點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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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無量山已布下重兵,勢殺寧奕。”
杜淳的神經一直緊繃。
他望向四面八方的重兵埋伏,認真問道:“書院看到了危險,選擇放棄閻惜嶺。如果寧奕也看到了危險,會選擇放棄嗎?”
李長壽沉默了很久。
他笑了笑,道:“我卜了一卦,今夜是我的必殺之局,今夜也能看到寧奕的劍氣出鞘。但……如果我是他,我一定不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