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殺局中最靜謐的一段時間。
所有人都在等待。
寧奕在等待,在推演。
李長壽亦是如此。
沒有人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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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惕,而大家都在賭命運之神站在自己的這一邊……知曉沉淵君底細的寧奕,心中只是短暫浮現了一剎僥幸念頭,很快就被自己滅殺,今夜的這場剿殺若是針對沉淵師兄的,那么自己在閻惜嶺是等不到將軍府的支援了。
最后一抹香灰被風吹散。
李長壽沒有想到,被困在殺陣中的年輕男人,竟然破天荒地安靜了很久,對他而言,這其實是最危險的一段時間,寧奕并不知道,在這半炷香內,杜威是絕對中立的存在。
而現在……不一樣了。
“杜大司首。”李長壽神情蒼白,扶著一株古木,道:“該出手了。”
杜威又等了十個呼吸。
他回頭瞥了一眼小閣老,輕聲道:“今夜之后,你我便算是盟友了。之前那些算計,就扯平了。”
杜淳聽得一頭霧水,滿是惘然。
李長壽嘴角拉扯,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他支撐這座大陣已是疲倦至極,再耗下去,自己的身體反倒會先垮掉。
杜威等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他輕輕一步踏出,同時伸出一只手做了個“推門”的動作,那座王殺陣,頃刻之間被他推開,皇權固然強大,但杜威的修為境界太高……此刻踏入殺陣,未收絲毫阻攔。
杜威淡淡在何帷耳旁傳音,“我來取寧奕頭顱,替我掠陣即可。”
這位大司首面色平靜,站在寧奕三尺之外多一點,他負手而立,輕聲問道:“綠柳街擦肩而過,那人是你吧?”
寧奕緩緩抬眼。
這位西境執法司大司首……第一次見面,便給了自己很大的壓力。
若說今夜天都,明面棋子,自己最忌憚誰。
便是杜威。
“是我。”寧奕的精氣神在這半柱香內調整到了最佳,之前劍殺四百人的銳氣重新藏于鞘中。
他看著這位大司首,認真道:“你的兒子太不成器,打一頓長記性。”
杜威呵呵笑了笑,很難想象這張冷冰冰的臉居然會浮現笑容,而且是在這種話下笑了,他很出人意料的點頭,附和道:“打得好,打得輕了。”
“不如這樣,”寧奕笑瞇瞇道:“今夜架就不打了,出去之后,我替你再教訓他一頓,打得他老娘都不認得他,過往的那些恩怨一筆勾銷,你也不必謝我。”
杜威的笑容緩緩凝固。
“我這人不記仇。我絕對不會去太子那邊告狀,所以以后你還當你的西境執法司大司首,高枕無憂。”寧奕哈哈笑道:“杜大司首信不過我,我可以道心起誓,怎么樣?”
這話傳到了陣法之外,扶樹而立的李長壽氣得差點一口血吐出來。
杜威淡淡道:“不必了,寧先生。死人的道誓,有什么可聽的。”
“倒也是。”寧奕點了點頭,倏忽前踏一步,好奇問道:“那你剛剛聽的是?”
伴隨著他話音的擲出,一點鋒芒驟然點破,這是寧奕極其罕見的先行出手,藏劍在鞘,一瞬間拔劍刺向杜威面門。
這位大司首神情淡然,眼皮未挑,兩根手指點出,猛然與細雪劍尖對撞,發出清脆的迸濺聲音,神性風雷與杜威的金剛體魄對碰的那一刻,有一蓬金鐵花火濺出,寧奕在一瞬間點出了上百朵劍花,盡數被杜威兩根手指接下,兩人在三尺之內瞬間展開搏殺,細雪劍竭盡全力刺向杜威,這位大司首的境界實在駭人,連護體氣障都沒有開啟,僅僅憑借著“肉眼”便將寧奕的劍勢全部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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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劍氣之快,肉眼已無法捕捉。
能夠捕捉到劍氣的……便是靈覺!
杜威的六感之強,匪夷所思,當初寧奕以符箓偽裝氣息,在綠柳街都差點被識破,寧奕拼劍之余,施展神魂之術,雙瞳與杜威對視一剎,試圖以神念刺入神池之中,取巧占據先機,沒想到此人的神海真如一片寬闊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