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某個敏感的名字,聽力模糊的公孫,裹滿鮮血的面頰似乎都凝固了一剎。
而這一幕,被葛清捕捉到了。
那輛籠車越來越遠,但并非是行往刑場,而是通向大牢。
“殿下說,要讓他在天都游行三日。以泄民憤。”
“此人罪該萬死啊!”
“殿下已是寬仁大量。”
大日之下,籠車一路駛過,灑了遍地鮮血,斑駁刺目。
那個家伙……真的有這么多血嗎?
還能流三天嗎?
葛清恍惚地站在街尾,人潮緩緩散盡。
他終于意識到了自己的渺小,他真的只是天都城內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在巨大的輿論潮水下,他已經相信那張公文上所寫的一切,已經相信街道每個人對自己說的一切。
可是潛意識里,仍然有聲音在告訴他。
——這個世界不是這個樣子的。
“這個世界不是這個樣子的。”
一個輕柔的聲音在葛清耳旁響起。
有位披著黑色蓮衣的年輕男人,神情疲倦,不知何時,與葛清站在了一起。
“昨夜那些人私闖民宅的事情,對不住了。”蓮衣男人沉默一小會,道:“葛清,你也知道……監察司不存在了。他們換了個稱呼。”
葛清恍惚地看著年輕男人,失神之下,竟然只是覺得眼熟,與自己在殿宴遠遠看到的某個身影有相似。
“您……您是?”他喃喃問道。
“宮里有人給我遞了你的文章,討四境檄文寫的不錯。你不該在平妖司埋沒才能,來昆海樓吧。”那個男人輕聲道:“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顧謙。”
“顧謙……”
是了。那個在殿宴上無比耀眼的年輕大人。
葛清苦笑一聲,道:“您是那位閻王的判官?”
沉默了一小會。
顧謙點了點頭。
他輕聲道:“我和他已經決裂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