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寧奕那雙平靜至極的眼瞳,不明白為何面對一個人如此喜歡自己的人,寧奕要如此決絕……
但心緒之中,似乎有一縷靈光掠過。
她好像捕捉到了一點答案。
……
……
“哥……我找烏爾勒表白了。”
一面湖泊,并不大。
深夜過半。
夜云繚繞,層疊在湖水之下,此刻風停,湖面如鏡,清澈可見一男一女兩張面孔。
田靈兒摟抱著雙膝,蹲在湖畔。
田諭就在她的身旁,一只手揉了揉少女腦袋,把一頭秀發揉亂。
女孩雙眼通紅,看著湖面映襯出的那張憔悴面孔,覺得陌生而又可笑。
田諭輕聲道:“烏爾勒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嗯。”田靈兒的聲音一陣艱澀,道:“他們已經成婚了。以后的婚宴,還要在草原上舉辦。”
“好事。”田諭淡淡的說了這么一句,“你有沒有恭喜他們?”
“當然……”少女擠出了一抹笑容,其實她笑的很好看,只不過現在眼眶紅通通的,很是狼狽,“人家郎才女貌,當然要祝福啦……”
女孩的聲音越來越小,到了最后,幾乎聽不見了。
她當然是祝福了的。
只不過聽到這個消息,實在是太難過了,所以祝福的詞說的并不多,可能只能蒼白地蹦出幾個恭喜,祝賀……這種詞不達意,聽起來像敷衍的賀語。
“然后就躲到了這里,準備一個人哭?”
田諭這句話,單看字面意思,頗有些調侃嘲笑,戲謔諷刺的意味。
但他說這句話的語氣,卻無比認真。
他是真的在詢問田靈兒的想法。
少女沉默了一小會,再次點頭。
“……嗯。”
然后她抬起頭,狠狠抹了一把面頰,惱火問道:“不然呢?你覺得很丟人?”
田諭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蹲在女孩身旁。
他撿起一粒石子,輕輕在掌心捻著,柔聲道:“小時候,我也是個愛哭鬼,遇到解決不了的問題,就喜歡躲起來,一個人偷偷的哭……所以,躲起來哭,其實沒什么丟人的。”
少女怔住了。
她沒有想到,田諭會對自己說這個……
她更沒有想到,向來堅毅的兄長,在以前竟然也有軟弱怯懦的一面。
田諭笑了笑,面頰上的疤痕在月光倒映下并不顯得猙獰,反而顯得親和。
“是真的。”他撿起石子,輕輕在掌心捻握一下。
田諭的笑聲聽起來有些沙啞:“那時候程然還活著,他采藥起得早,所以只有他知道我這么丟人的一面。”
少女眼神變得黯然……他知道程然是兄長在邊陲唯一的摯友,但已經死在了源煞災變之中。
“程然教了我一招。”
“如果不開心呢……就要將心底的情緒發泄出來。”
田諭輕輕掰開少女五指,將自己掌中的石子,放在少女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