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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鹿營帳,真正歸于一片平寂。
……
……
大月高懸,寅時深夜。
世間萬物,都沉浸在白夜夢鄉之中。
坐在母河北岸的小舂山頂,可以俯瞰天啟之河的河底,那里倒映著一**月,仿佛連接著現實與夢境的兩個世界。
紅衣女子,坐在小舂山的樹梢頭,身形飄如柳絮,一襲紅衣在夜風中凜冽起舞。
她目光深沉,盯著母河河底的那**月,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樹下,則是被一縷劍氣拴住的烈馬。
一身簡單麻袍的金鹿王妃,神色枯白,清麗容顏中透露著憔悴,此刻摘下了笠帽擱置在胸前。
“葉……葉先生……”
安嵐的聲音聽起來柔柔弱弱的,像是一只兔子。
樹梢頭的女子淡淡嗯了一聲。
“何事?”葉紅拂瞥了一眼王妃。
金鹿王妃雙手捏著笠帽邊沿,神情忐忑,她很清楚……在魚鳧山遇到這位葉先生的那一刻起,自己就再無出逃可能了。
葉紅拂的大名,她又怎可能沒聽過?
能與芥子山白如來,灞都城姜麟媲美的天才。
自己再修煉千年,也不是對手。
“你直接殺了我就好……”安嵐咬了咬牙,下定決心,才說出這么一句,“何必還要把我帶回來?”
葉紅拂嗤笑一聲,不作回應。
安嵐的眼中涌起一抹絕望,她很清楚,自己被帶回母河意味著什么,出賣邊陲情報在母河流域乃是滔天大罪,身為金鹿王妃的自己,一旦被扒出真實身份,那么整座金鹿王領,都會遭遇毀滅性的打擊。
而自己的夫君……那個立志要成為大可汗的男人,將會成為金鹿王帳的千古罪人。
她望向頭頂。
紅葉飄搖,一片死寂。
王妃眼中閃過一抹決絕與狠厲,她陡然抬起袖袍,其中掠出一縷璀璨銀光。
一把短匕,狠狠刺向自己!
坐在樹梢頭,望向河底賞月的紅衣女子,似乎根本沒有察覺,只不過信手拈了一片紅葉,微微彈指。
“珰”的一道清脆聲音——
悠長綿延。
那把短匕被震得拋飛,釘在地上,嗡嗡直顫。
金鹿王妃怔怔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袖袍。
正在這時,她的面前,山頂空地,有一大片陣紋繚繞,那個熟悉的男人在陣紋法印之中現身……
“安嵐!”
陣紋之中,金鹿王看見了王妃以短匕自刺的畫面,他連忙撲了過去,將女子擁入懷中。
紅葉紛紛落下。
金鹿王檢查著王妃的身體,然后輕輕松了一口氣,烏爾勒沒有騙自己……他真的沒有傷害她。
樹梢的紅衣女子,輕輕躍下,來到寧奕身旁。
“多謝。”寧奕道了句謝。
葉紅拂罕見地笑了笑,“別忘了‘砸劍’。”
按照她的性格,把人送到,便會離去。但這一次,她沒有要走的意思……反而生出了留在這里,將這處好戲看完的念頭。
這對荒人草原王和妖族王妃,還真是伉儷情深,后者泄露了可能導致整座西方邊陲都毀滅的戰略情報……前者還愿意送她一程,助她重返妖族天下,為此不惜演戲,欺騙母河大可汗。
若是放到大隋,這便是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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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要被釘在恥辱柱上,辱罵百世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