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何事,不妨直言。”鏡皺了皺眉,一眼看出了塤妖君還有心思。
“古王爺壽辰將至……我想找你尋一門‘煉器術法’,名為‘大羅荒鼓’。”
原來是此事……
大羅荒鼓,需要以半人半妖之血為引,以荒人脊骨為器,進行煉制。但若是材料不夠,亦可有其他方法可以替代之。
塤妖君愿意參與高臺赴戰,甚至拉動兩位妖圣弟子,想必就是為了煉制此物。
不過高臺一局失敗。
荒骨數量不夠,古道壽辰快至,只能另尋他法。
鏡妖君沉思半晌,直接從懷中取出一枚青簡,道:“你欠我一個人情。”
“好。”塤妖君拿了青簡,也不矯情,離開之前微微揖禮,沉聲道:“這個人情,我記住了。”
……
……
塤妖君離開。
龍骨大殿重歸清凈。
鏡妖君將目光挪回古鏡,那片映射的“人生”……他早已看膩了,咒言鏡恢復靈性之后,他便將安嵐這二十年的時光回溯倒流看了一遍。
懷揣咒言鏡的安嵐,啟靈之時遇到亂流,醒來之時,便身在草原北方邊陲。
戰亂之中,被荒人王爺救走,然后兩人不出意外的,互相生出情愫。
鏡妖君第一次觀看記憶之時,只覺得好笑。
這一段啟靈記憶,出乎意料的單純。
或者說……愚蠢。
初次啟靈的魘妖安嵐,干凈的就像是一張白紙,睜開眼后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傅力,于是她愚蠢地相信這個男人說的每一句話……愚蠢地嘗試對抗這片草原的抹黑。
這片記憶里的心酸,苦痛,在鏡妖君看來,都是自尋苦果。不值得同情。
咒言鏡蘇醒后,給了她接受“現實”的機會。
但一次又一次,被安嵐拒絕。
第二遍看這段記憶。
已經到了最后的尾聲……巨像高臺情報泄露,咒言鏡將龍皇殿的“引召”意識傳回,這一幕被回帳的金鹿王看到。
兩人爆發了爭吵。
第二日,堅持要留下來解釋這一切的王妃,被金鹿王以“共同狩獵”的理由強行送走。
被迫北逃。
鏡妖君木然凝視著波紋蕩漾的鏡面。
“解釋清楚了,但哪有如何呢?”
在荒人心中,妖妃就是妖妃,不在于你做了什么。
世人的黑白分為兩套,眼中的黑白是一套,心中的黑白是另外一套。
金鹿王妃魘妖身份暴露,王帳內部分裂崩潰,金鹿王與其他幾位草原王決裂……此后衍生出的草原縫隙,便無法彌補。
這一步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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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替陛下掌局落子。
犧牲了魘妖一族的“未來”……也無妨。
不可留余地。
“結束了。”鏡妖君搖了搖頭,“改變不了的……”
安嵐的這段記憶,即便昭現給六位草原王,也不會改變什么,荒人不會原諒妖靈。
這局棋……在向著自己的預示方向演化。
他五指抬起,懸在鏡面,準備收起這面銅鏡。
而下一刻,古鏡卻生出了輕輕的“咔嚓”一聲。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