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地難以辨識。
“寫給我親愛的……”
這句話被一條簡單的橫線,毫無遮掩作用的劃掉。
“抱歉,上封信寫給我家親愛的丫頭,這一封寫順手了,筆誤筆誤。”
柳十一滿臉黑線:“???”
還是燒了吧。
他捂著被寧奕筆鋒深戳痛處的胸口,繼續看了下去。
“十一兄,別來無恙。有言道君子之交淡如水,常年不念,有難拔刀。相識多年,未有書信來往,實在遺憾。今夜特寫一封,彌補此憾。”
很好。
又是一句廢話。
這姓寧的別是腦子出問題了?沒事兒好端端的,怎么想起來給自己寫信?
柳十一耐著性子繼續往下讀。
“此信落筆之時,正是丑時。將軍府長夜漫漫,府院西門似有夜貓驚動,想來也是,恰逢寒雪初過,春意盎然……”
半盞茶后。
柳十一瀕臨崩潰。
寧奕寫給自己的這一封信,他一字一字讀過去,大半篇讀完了,盡是一些胡言亂語,又是院墻里野貓在叫了,懷疑是思春了,又是墻頭風吹草動,小蛇在交媾……這封信到底想說什么?還是說在暗示什么?
他現在很后悔。
以后寧奕的來信,他就該直接燒掉。
丟火爐了,燒成灰。
“狗都不讀的破爛東西。”
柳十一向著火爐走去。
他忽然站住腳步。
“寫至此時,心力交瘁,想必是與韓約廝殺所致……便在前些日子,我與韓約在北境大荒爆發一戰。”
柳十一的面色瞬間凝重起來。
這是要說正事了。
“若東境戰爭爆發,切不可輕易赴戰。韓約之強,遠超你我想象,絕非星君之力可以阻擋……太子若調西境,請務必推脫,以東境三圣山之力,加之靈山,已經足以對抗琉璃。再加重壓,死傷慘重,恐有反彈。”
“切記,劍湖宮不要蹚此渾水。”
柳十一沉默著咀嚼這幾句話……這封信里,最重要的就是這些信息了,寧奕現在掛名統戰大都督,北上去草原練劍,留給自己的囑托是不要與韓約正面廝殺。
他很清楚自己性格,一旦東境開打,必會前去磨劍。
“好吧。”柳十一輕聲喃喃道:“看在你萬里送信的面子上,這次聽你一回。”
天都的調令若來。
他便借口閉關,無法參戰……對于星君境界的強大修行者,僅僅是東境戰爭這等戰事,若不到最終吃緊關頭,皇權是無法調配的。
他不主動,東境戰爭便與劍湖宮無關。
如今柳十一不是那個孤身奮戰的白衣少年了,他的背后還有數千同門,數萬受其庇護者,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需思量后果。
這封信,還有最后一小段。
柳十一收斂心情,唇角帶著笑意看去。
“另,十一兄也不小了,寧某拙見……竊以為,有一人與十一兄極其合適,堪稱天作之合。”
柳十一笑意緩緩僵硬。
最后的人名,一片漆黑。
丹爐炭火,將信紙燒灼……最后留下了一片漆黑不可見的位置。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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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