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向宋凈蓮,誠懇道:“收兵歸城,先修陣紋。我去去就回。”
天光搖曳。
宋凈蓮擦了擦面頰血跡,擺了擺手,柔聲道:“去吧。我們在這等你。”
寧奕躍上飛劍,催動逍遙游劍術,向著北境大荒趕去。
他取出一枚腰牌,以神念溝通傳訊令。
“快一點……再快一點……”
不知為何,韓約最后的那句話,始終在心頭盤旋。
寧奕有一種極度不祥的預感。
一息,兩息……傳訊令沒有回應。
云霄狂風掠過鬢發,穹頂萬里之上滿是寂靜。
但寧奕思緒一片嘈雜……自己太愚鈍了,應該在第一時間就猜到的。
“喂喂喂——”
懶散而清脆的女子聲音,在傳訊令神海之中響起。
神海陣令接通的那一刻,寧奕松了口氣,他連忙沉聲問道:“張君令,你現在在哪?”
“寧奕,何必如此焦急?”
訊令那邊,目盲女子語氣從容不緩,道:“既然已經立下誓約,我自不會違背諾言。天都分別之后,我便向著北境大荒馭劍出發,一刻未停。”
那日夜宴之后。
徐清焰云游天下。
寧奕贈太乙拔神經,留下半片骨笛,二人之間若即若離,沒有留下任何傳訊互通的手段,想要感應位置……便只能依靠執劍者天賦的感應。
寧奕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眼。
他將自己神海內觀想到的圖卷,以及那半片骨笛葉子所在的位置,通過神海陣令,傳遞到張君令腦海之中。
“速去這個地點,我隨后就到。”寧奕語氣焦灼,“張姑娘,還請千萬重視,若沒猜錯,東境要對徐清焰下手了。”
“哦?”
張君令訝異一聲。
顯然她也沒有料到,東境行事竟如此雷厲風行。
張君令神念嚴肅起來,感應神海,停頓片刻后,給了寧奕一個可以短暫釋然的回應。
“不必擔心,我就在不遠處。”
嗡的一聲。
神海陣令連接掛斷。
……
……
北境大荒,一處洞天之前。
山水瀑布懸掛天地間。
一席水簾,遮掩天光,駿馬栓于瀑布河畔,低頭飲水。
滿車書卷,溢散墨香。
一對女子主仆,二人坐于瀑布泉水之下,蔭涼之處,擺棋弈子,棋子暗扣之音,與瀑布泉水錚鳴交相對應,頗有些金戈鐵馬,暗流洶涌的意味。
這是一片空曠長野,除卻幽泉掛瀑,陡峭山崖,兩位女子對弈水簾之后,便是一馬平川,曠野之上草長鶯飛。
云霄穹頂。
張君令踩著飛劍,隱于云霧縹緲間,她感應著寧奕通過神海陣令傳遞而來的“地點”,低頭望去,看到了一匹低頭飲水的黑駿。
瞇起雙眼,白布之下的“目光”,似乎洞穿那座陡峭山崖,潺潺湍流。
張君令稍稍松了一口氣。
自己來得不遲。
徐清焰主仆二人,還在瀑布水簾內棋秤對弈,此刻仍是平安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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