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沒有直接去蓮花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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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個人,走在天都皇城,大街小巷,無數人群。
眾生走向他,然后路過他。
沒有人認出這位一身布衣的年輕男人。
自己,終于成為了這座天下的主人,成為了皇城站到最高處的君王,普天之下,光明照拂之處,皆為……他的子民。
可是,他并沒有覺得開心。
李白蛟走了很久,最后來到了天都西街的盡頭,那里立著以自己父皇為原型雕刻的偉人石像,石像座下是一面巨大的,鋪滿陽光的庭臺。
鳳閣鸞臺,氣勢磅礴,而如今成了稚童玩耍嬉戲的場所。
年輕男女依偎相伴,坐在石臺雕塑之下,配刀帶劍的江湖游俠,在這里即興舞劍,飲酒賦詩。
空中飛著搖曳糾纏的紅色紙鳶,扎著羊角辮的小姑娘笑起來比陽光還要溫暖,陪跑的男孩奮力拉扯絲線,好讓兩枚紙鳶貼地近一些,能夠纏在一起。
李白蛟安安靜靜坐下。
他坐在了正對著太宗雕像的地方。
那個掌握天下的男人,站在烈日之下,庇護著大隋子民,石匠雕刻出的雙眼,溫暖而又慈祥,一直以來,天都的百姓,大隋四境的黎民都是如此相信的……太宗陛下是一個強大而值得依靠的人。
但,李白蛟從未在父皇的眼中,看到他對自己……露出這樣的笑容。
五百年前是一個亂世。
自己的父皇討伐四境,以武治國,給了這座世間一個太平。
父皇所做的那些事情,想必就是為了五百年后,能有此刻鸞臺上的歡聲笑語吧?
李白蛟默默抬頭。
太宗俯視著他,光明之下,石眼帶著鼓勵和笑意。
“哎呀。”
只顧著放紙鳶的稚童,一個沒留神,撞在了出神忘我的太子身上,啪嘰一聲摔了個狗吃屎,手中的紙鳶握輪跌出,絲線嗖嗖嗖掠了出去。
“摔疼了嗎?”李白蛟醒過神來,抬手去扶稚童。
看起來不過十三四歲的男孩,先前還是一副齜牙咧嘴的模樣,聽到李白蛟關懷聲音,變戲法一樣換了神情,一副這點小傷我屁都沒放一個的冷笑神情,鯉魚打挺,唰一下滾了起來。
小屁孩拍拍屁股,示意自己沒事,雙手抱拳,學江湖人裝模作樣,大大咧咧道:“多謝好漢關心,撞了好漢一下,該是我給你道歉才是,啃了個狗吃屎,讓你笑話了。”
人小鬼大,有點意思。
李白蛟啞然失笑。
稚童猛地一拍腦門,“糟,糟糟糟,老子……本大俠風箏沒了。”
愁眉苦臉的小家伙,偷偷抬眼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看起來瘦瘦弱弱的布衣男人,心想剛剛說漏嘴了,這家伙沒聽出來吧?
還好還好,年輕男人一副走神模樣,顯然沒聽清自己說什么。
稚童陷入了懊惱糾結的狀態中,剛剛摔了一跤,起來第一時間按照江湖禮節賠禮道歉,忘記這茬了。
這下可好。
還差一點,就能纏上周家小丫頭的風箏了。
這摔了一跤,雞飛蛋打,自己的紙鳶估計都飛到北境長城了吧?
年輕男人忽然蹲下身子,悄悄指了指遠方的羊角辮女孩,挑眉問道:“你喜歡那個小丫頭啊?”
小男孩一下子臉紅到耳根,瞪大雙眼,道:“呸……周蜜,乳臭未干的小屁孩……我能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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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聲音越來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