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奕噗嗤一笑。
這笑聲傳到丫頭耳中,雖然腦袋已經深深埋進去了,但俏臉仍是一片漲紅,連寧奕都能感覺到后者熾熱到略微有些滾燙的體溫。
“怎么這么燙?”寧奕假裝詫異,伸手去觸懷中丫頭的額頭,笑道:“該不會是生病了吧?”
“……”
裴靈素死死把腦袋埋入衣衫內,怎么也不讓寧奕的手掌貼進來。
一句話,讓寧奕心湖蕩漾。
“要不,夫君幫我檢查一下身體……”
寧奕低聲咳嗽,假裝沒有聽清,道:“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不說了!”
“本姑娘……”
裴靈素咬緊銀牙,抬頭幽怨瞪了眼寧奕。
對視之后,看到了寧奕眼中的柔和笑意,她心神一顫,又把腦袋埋了下去,聲如蚊蠅道。
“本姑娘困了……打道回府……睡覺睡覺……”
“得嘞。”
寧奕忍俊不禁,抱著丫頭,一個人一前一后,大字型搖搖擺擺,像是酗酒的醉漢,極其滑稽地蕩下山道。
……
……
蜀山的酒宴結束,已是天明。
黎明曙光如一線潮水,緩緩推散余夜。
后山洞府水簾潺潺,靜室之內檀香裊裊。
驟雨初晴,麝香繚繞。
裴靈素依偎在寧奕懷中,一宿未眠,并不覺得疲憊,只是稍微有些小倦。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敘著。
丫頭聲音有些沙啞,“你不用出去看看師兄他們嗎?”
寧奕卻是有些累了。
他將裴靈素攬在懷中,很認真地說道:“師兄們都很好,不用去看了……我怕打攪師姐喝酒的雅興。”
說到這里,寧奕笑了笑,“等日過晌午,我再出去。”
那個時候,師姐的酒,應該是喝的差不多了。
“要離開蜀山了嗎。”裴靈素聲音很輕地問。
后山,說到底,不過是一紙符箓隔絕的奇點洞天。
只要這張符箓存在,那么后山便始終是與蜀山隔離開的兩座世界。
明明無法看到蜀山的山,水,鳥,獸。
但裴靈素心中,早就將自己當成了蜀山的一名住客。
“……嗯。”寧奕指尖纏著丫頭鬢角發絲,喃喃道:“新圣山選在北境。龍脈氣運昌盛,鎮壓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背抵將軍府,也就是你以前的家。”
裴靈素輕聲道:“將軍府故人去矣,不必為了我,刻意選在那的。畢竟……”
說到這里,停下來了。
寧奕看出了丫頭神情上的自嘲,也看出了她未說出的那后半句。
畢竟……她又無法看見。
“還記得我說過的承諾么。”寧奕一只手伸過女子耳鬢,緩緩收回之時,虛空破碎,他變戲法一樣取出了一枚珠胎圓潤的白珠。
“這是什么?”
裴靈素眨了眨眼,接過珠子,輕輕撫摸,珠子入手溫暖,似乎有一股暖流流淌……這股力量,她再熟悉不過了,中了白帝一擊之后,身軀冰涼,寧奕總以這股力量溫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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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軀。
是執劍者天書中的生字卷。
不……不止這些。
還有一些駁雜的,自己感知到卻說不出名字的氣息。
“這是……我的眼。也是你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