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每一天對自己而言都一樣,每一天都是無趣的,乏善可陳的日子。
只有遇到很重要的人,那一天才會變得重要。
“小昭。”
車廂里傳來了落寞的笑:“陪我……去看看吧。”
……
……
玄神洞天,天神山山門!
將軍府鐵騎駐扎于山道兩側,玄甲森然,在陽光下倒映出粼粼寒光。
圣山初辟,鐵騎輔佐。
北境將軍府,甘當綠葉。
當今大隋,除了寧奕,還有誰能讓沉淵君做到這一步?
而且更讓人驚嘆的……是將軍府如此鼎力支持天神山,并不避諱天都,天都看在眼里,也沒有絲毫制止意味。
太子與寧奕,這對君臣,并沒有發生不合。
“太平難得,難得太平。”
氣色瑩潤的男人,額首覆著紫抹額,肩披黑色野鬃大氅,神色巍巍肅穆,坐于木質輪椅之上,由千觴君推動而行,山道兩旁落葉簌簌,兩人緩緩登山。
天神山初辟,舉山上下都無弟子,秩序自然由鐵騎代為維系。
“師兄。”千觴輕聲嘆道:“這玄神洞天的風水氣運,還真不錯。此地星輝氤氳,適宜修行,若是初燃星火者在此閉關,進境定會比其他地方快上許多。”
“寧奕看山挑水的眼光,向來不錯。”沉淵柔聲笑了笑,“師尊二十年前對我說過,北境某座洞天風水氣運,二十年后會迎來逆轉,當初粗略指了幾個地點,玄神洞天就在其中之列,如今來看,師尊還真是神機妙算。只不過此地風水,不是山養人,而是人養山。”
冥冥之
(本章未完,請翻頁)
中的氣運之說,的確存在。
而太子,寧奕,沉淵這樣的人,自然就是站在氣運浪潮最高處的人。
他們在哪里立足,在哪里扎根,哪里便是氣運滿盈。
千觴低聲道:“寧奕開辟天神山,既為北伐,也為擰合天神高原和大隋天下的關系……這次開壇講座,恐怕會收一些弟子。可是整座圣山,舉目望去,就只有他和丫頭二人,要如何去收徒?難不成,他準備收親傳弟子?”
沉淵搖了搖頭。
“親傳弟子這種事情……可遇而不可求。要看根骨,看資質,更要看機緣,因果。”沉淵淡淡道:“以寧奕沉穩的性格,不會輕易收徒。”
這一點,可以參考葉先生。
葉先生五百年來,教人修行劍法,在蓬萊傳下劍術,卻從未真正收下所謂的“親傳弟子”……直到遇見寧奕。
傳承絕非兒戲。
趙蕤留著小霜山,寧愿耗盡壽元,也要等到百年后的徐藏。
自己的師父……亦是如此。
裴旻將破壁壘留給了自己,將劍藏留給了丫頭,渾身絕學,滿身劍氣,最鋒銳的那顆劍心,他一直珍藏保留,直到藏師弟的出現。
歷代以來,劍修授劍,都是靠著機緣,因果去推進。
劍修不打譏諷。
時機到了,便是時機到了。
是你,便是你,不是你,便不是你。
此事……強求不得。
“圣山初辟,前期難免會遇到麻煩。”沉淵君沉思片刻,囑咐道:“就算收幾個徒弟,也無濟于事……此事就不是靠幾位弟子能解決的。同在北境,立山于此,你替小師弟多多留心。天神山的麻煩,便是將軍府的麻煩,北境鐵騎能幫襯的,就多幫襯一下。”
千觴牢記在心,他想起一些往事,笑著搖頭道:“總感覺,此次開壇講道……寧奕還會給我們帶來某些驚喜。我總覺得,天神山的開辟,他早有謀劃,說不定前期的麻煩,他自有辦法。”
“千觴師兄,此言差矣。”
山道落葉,簌簌而鳴。
一襲黑衫,不知何時,已從山頂踱步而來。
“寧奕,你來了。”沉淵微微一笑,道:“剛剛的話,你都聽見了。”
“不小心聽到了些。”
寧奕行了一禮,笑道:“多謝師兄關心。此次開山,維系秩序,招攬接待,還要麻煩將軍府的兄弟們了。師兄,近來身體如何?”
沉淵君擺了擺手,輕聲道:“身體無恙,只是習慣了坐在木椅之上,便索性長久坐下。正好天都的那些文官,不希望看到我站起來,就當是演戲好了,真正北伐那一日到來之時,我會第一個殺上芥子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