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看到的,就是自己欣賞的年輕人,在另外一座籠牢里,成為另外一個自己。
“是啊。”
大圣始終低垂著腦袋,沒有去看寧奕,始終垂首凝視著地面,此刻用力揉了揉猴臉,深吸了一口氣。
“沒有再見一面……真的很遺憾。”
這世上。
有些人錯過了,就不在了。
“大圣……”
寧奕頓了頓:“我還帶了一位,很重要的人。”
裴靈素取出琉璃盞。
棺主的魂魄,就棲居在琉璃盞中。
在樹界殿堂目睹楚綃陸圣羽化之后,棺主便似乎陷入了沉寂,之后一路,不再催促寧奕,也不再發出神念。
如今,寧奕帶著紫山始祖,來到了猴子面前。
萬萬沒有想到,琉璃盞內仍然一片寂靜。
這與寧奕想象中的“舊人重逢”,并不一樣。
猴子沒有抬頭,只是低垂著腦袋,像是一個閉關坐定的老僧,禪定入神,在裴靈素取出琉璃盞后,便不再抬頭,不再視物,雙目緊閉。
當真如一座石雕。
石山內,燭光搖曳,殘火凋零,奄奄一息。
不見,不聞,不問,不想。
“大圣?”
寧奕大失所望。
“以您境界,難道看不出,這燈盞中是誰的魂魄?”
如今的寧奕,見到了所謂的不朽,也見識過了所謂的神戰。
他太清楚大圣的實力了。
即便用“超脫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來形容,也不過分。
這世上哪還有什么寶器,能遮住大圣的赤睛?
只是……面對寧奕的質問。
猴子依舊一片死寂。
寧奕索性盤膝坐下,在大圣面前,隔著數丈牢籠,將燈盞捧起,咬牙道:“陸山主離去人間……您未見最后一面,這已是一大憾事。如今棺主來了,您不愿見,難道世事非要錯過,等到只剩遺憾,才覺得追悔莫及?”
傻子都能看得出來,紫山和蜀山緣分糾纏,命運相連。
而一切溯本尋源,皆是因為這二人……當年發生了什么,寧奕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只是可以確定一點。
若他是棺主,一定會非常失望。
所以……這是寧奕第一次,對猴子語氣如此強橫。
寂滅老僧般的大圣,緩緩抬眸。
他目光掠過琉璃盞的那一刻,有那么一剎的顫動,待到望向寧奕之時,便只剩下冷漠。
“棺主的魂魄與肉身離散了。”
“紫山風雪原,千萬具古棺,無一藏有肉身……”寧奕豁出去了,與猴子對視,像是一頭倔強的牛犢子:“我說的這些,您應該都知道吧!”
大圣默默攥攏十指,沒有回應。
寧奕便繼續開口,“棺主找不到肉身,魂魄便只能游離在外,即便成就神位,又能如何?一縷亡魂,寄身風雪……既然您守著她的肉身,為何不愿相見,不愿開口,不愿面對?”
琉璃盞顫了一下。
石山穹頂,潑灑大片大片的光明,落在一口黑棺之上,那口黑棺……沒有灰塵,被擦拭得干干凈凈。
黑棺未曾打開。
但已不需要打開。
在得知棺主魂魄走失,找不到肉身棺木之時,寧奕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這口棺。
猴子被關押在這死寂囚籠中,不知多少年孤獨煎熬,從未讓這口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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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蒙塵,而后來即便酗酒,終日酩酊大醉,也會記得擦拭棺木。
萬年如一日!
這該是何等的在乎,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