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亙的面色并不好看。
在血脈熔煉這條道路上,他已經走到了極限……可是如今來看,這所謂的極限,的的確確就像是一個笑話。
沉淵君的一把破壁壘,釘死了他體內所有的生命形態。
“大先生……千萬小心。”
云雀沙啞之音,在沉淵神海中響起。
“我于北境城前,受他千劍鞭撻,未見滅字卷。”
結跏趺坐的年輕僧人,盤膝落在溝壑最深處,觀望著這場戰斗,心頭隱約有一抹不祥預感籠罩。
明明是沉淵占了上風,但他卻并不樂觀。
須知。
白亙向來以殺力冠絕兩座天下著稱……可是如今來看,這具身軀為了追求完美,熔煉萬妖之血,舍棄了白帝最擅長的殺力法門。
那么,滅字卷去了哪里?
云雀心知,白帝因佛門舊怨,在此地擺開陣紋,囚鎖自己,以生死道果境的翎羽,對自己千刀萬剮,慢慢折磨……他若是想殺死自己,即便有地藏菩薩道火保佑,這身金剛骨再硬,也招架不住大成滅字卷的絞殺。
而溯本求源。
這場由催魂幡引起的殺局……其實是針對沉淵的殺局!
“蓮生三朵,身外化身,還記得蓮花閣的袁淳先生么?”
沉淵神情如常,對云雀道:“那滅字卷……他若是帶在身上,恐怕早就取出,哪里還會留到現在?”
云雀怔了怔。
他明白了,原來如此……
這白帝,竟是有如此野心。
將滅字卷與自身拆解,分別嘗試兩條通向不朽的道路么?
“那卷攜帶滅字卷的分身……恐怕不在北境長城。”
“至于在哪,也不難猜。”
沉淵神情冰冷。
除了北境,還能在哪?
在某位永墮者的情報下,寧師弟離開大隋天下,恐怕已不是一個秘密……被白亙視之為心腹大敵的寧奕,離開大隋,只有一個去處。
北荒云海。
……
……
一縷纖細紅影。
穿梭在穹頂層層云海之中。
莽莽萬里云海,布滿因果業力禁制,若是不慎觸碰,便會招惹業力。
境界越高,越是不愿觸碰這些虛無縹緲之力……因為抵達涅槃境的大能,都能感受到那高于穹頂的“業力”,是實實在在存在的。
業力存在于過去和將來之間。
其實某種意義上來說……光陰長河,也便等同于業力長河。
無論何等境界,一旦踏足這條長河,進行干預,自身便會招惹大道懲罰,境界再高,也無法在此方世界中與無上天道爭鋒!
此刻穿梭于因果云海中的,正是火鳳。
他已豁出一切。
天凰翼所化的千萬片鋼鐵鋒翼,已在無數次對撞廝殺中,被精純的滅字卷殺力徹底絞碎……事實上,如果不是領悟了“純陽氣”,他早已死在白帝手上。
一襲普普通通粗布儒衫的白袍男人,閑庭信步,游走在云海之中。
這是屬于兩位世間極速者的追逐。
火鳳憑借天凰血脈,穿梭在因果禁制之中,而白帝則是不斷施展“縮地成寸”,不緊不慢,跟在火鳳身后——
一旦接近百丈。
白帝便會出手。
而殺法更是無比簡單……在他眉心,有一卷漆黑天書,百丈之內,瞬間便有一縷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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