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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發道士竟是笑了。
他知道寧奕要做什么。
“寧奕,我來助你一臂之力!”
周游輕喝一聲,本尊端坐高座,動彈不得,但言語落下,袖袍中掠出幾縷金線。
至道真理的金線,掠出樹界殿堂,掠至黃金城外!
金線所及之處,龍綃宮的飛升壁垣順延陣紋,被完整切割下來。
寧奕隔空遙遙一揖。
白發道士笑而受之。
……
……
北境長城的戰爭結束了。
天外天陣紋被撞破了一道口子,從高空俯瞰,看起來像是一道猙獰的傷疤。
事實也的確如此。
橫亙南方,屹立如天塹的北境長城,的確被人砍出了一道破碎的頎長傷疤——
鐵騎俯在馬背上,馱負著自己的戰友,有些斷了手臂,但還活著,有些身軀完整,但永遠失去了呼吸。
殘陽將盡,這場大戰雖然勝利,但卻甚是凄慘。
靈山僧兵,與圣山劍修,互相攙扶著向長城方向走去。
若不是寧山主最后神兵天降……這場戰爭的勝負,還是另外一說,但無論如何,白帝的目的都達到了。
北境長城被突破,從正中央的瞭望臺方向,被撕開一道口子,這道傷疤無論從哪個方向去看,都無比刺眼……這是北境長城近半年來的心血,無數陣紋師費盡心力,只為完成傳說中的飛升陣紋。
北境飛升拼圖,永遠地缺失了一塊。
沉淵君披著沉重大氅,坐在一枚高大的破碎石柱上歇息,破壁壘放在身旁,飛劍劍身沾滿妖血……這都是白亙的血。
從妖鳥腹中,沉淵救出了北境城破之時的那些幸存者,大多是被父母死死護在懷中的孩童,或者是躲在牢固樓閣內,僥幸沒有被風暴碾碎的幸運兒。
活下來的,十不存一。
大旗插在北境將軍府的最高處,迎風飄搖,只是在殘陽輝光下,難免顯得黯然。
他的眼神里有苦痛,但更多的是平靜……這份平靜,不是對戰爭死傷的漠然,北境長城破了,飛升計劃破碎,他心痛,城內百姓死亡慘重,他更心痛。
但當下,哪里容得了自己去哀悼?
他是將軍府大先生,須時時刻刻冷靜,自醒。
沉淵悠悠吐出一口氣來。
他躍下石柱。
“方才一役……鐵騎,陣紋師,圣山劍修傷亡如何?”
石柱下沉默不言的千觴君,遞上了一份案卷,其內是粗略統計的戰況。
沉淵君只是一瞥,案卷上二師弟用醒目的紅筆,在總結之處,寫了一行字。
北境飛升,玉碎。
“師兄。”千觴聲音很輕,帶著哀意,“陣紋師死傷慘重……還要修補北境,恐怕要等很久,很久……”
這一戰可以說北境勝了。
但也可以說北境敗了。
白亙破壞了長城的飛升,正門被攻破,想要修補城壁,就需要數月之久,更何況最后那一咬,給大多數陣紋師都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心理陰影……他們也是血肉之軀,這些日子不眠不休修補工程,已瀕臨崩潰。
這一戰后,至少要休整白日,才能堪堪恢復。
“不能等。”
沉淵將案卷遞回,沉聲道:“如今北境看起來傷得很重,但其實只是傷了皮肉,不傷筋骨,傳令讓留駐將軍府的諸圣山話事人,火速召集,我要重振士氣,一舉攻向妖族!”
“師兄……”
千觴君怔怔開口,他剛想開口。
“轟!”
忽而北境上空,一道雷震響起——
隨著一扇門戶的打開,一抹巨大陰翳,緩慢投射,籠罩所有人,就這般毫無預兆地降臨于北境斷壁殘垣之上。
所有人都怔住了,抬起頭來,努力分辨著這壓蓋頭頂的漆黑陰翳,究竟是為何物……片刻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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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發現,那是一塊又一塊切割完整的石壁,城墻,有些外表還被大顆大顆的海水水珠所包裹。
這是一座宮殿。
一座被拆解了的巍峨宮殿,皮肉分離,根骨猶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