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九聽柳氏說過那個尹兒，是個性子烈的，做事干練，又處處為卿雅嵐著想，是卿家專門為她培養的貼身侍婢。
柳氏說她死的蹊蹺，是在為藥鋪送藥的途中馬車墜崖而亡，找到時，頭都被石頭壓扁了，卿雅嵐為此還傷心了好一段時間，本就虛弱的身體更重了。
原來是被尚書爹爹殺的。
慕卿九手握成拳，眼中冷意更甚，“尹兒放出袖箭之后呢？沒有人來慕府援助？”
柳氏以前在卿雅嵐身邊待過，卿家特意給她身邊的丫鬟們配有袖箭，在關鍵時刻，只要放出袖箭，卿家便會派人過來相助。
沒道理尹兒將袖箭放出，卿家的人還沒有動靜。
衛氏回答道：“老爺早就有準備，當時，婢妾親眼看到尹兒剛抬手放出袖箭，一個暗衛便沖上前去，用身體擋住那袖箭。
“那箭將那人的身體都燃著了，跳入水塘才得以活命，可尹兒已經撞到柱子上，一命嗚呼。
“婢妾看到她死的時候眼睛瞪的大大的，活脫脫想要吃人似的，婢妾嚇得不敢吭聲，爬回院子，接著便一病不起。
“第二天，夫人發現尹兒一直沒有回來，還到處派人出去尋找，可找了一日都沒有找到，臨近晚膳的時候，夫人還親自去書房問老爺，可老爺說當晚在婢妾房中，老爺的親隨也說朝珠遺失在婢妾那里，早上才取回來的。
“正在此時，江福在崖下找到尹兒的馬車和她的尸體，夫人不相信的跑過去看，確定過后，當場暈倒在地。
“婢妾這才知道，老爺那晚之所以到婢妾的院子，不過是告訴夫人，此事與他毫無關系。
“從那之后，婢妾看著老爺都非常害怕，好不容易保住腹中的婷兒。”
“別的婢妾真的一無所知，不過婢妾猜想姜氏也見過老爺殺人那晚的模樣，要不然姜氏也不會平日里囂張跋扈可對上老爺便一副小白兔的乖巧模樣。”
衛氏看得出姜氏在看到慕尚書時除了愛和敬，更多的是怕。
“對了，婢妾還偷偷給尹兒燒過紙錢，婢妾雖然跟她各為其主，可她這份忠心卻著實讓人敬佩。”
慕卿九冷然，她才不會相信，衛氏這虛假的情義，不過，既然她想讓慕雨婷活著，又有利用價值，便以她為餌，釣出尚書爹爹那個虛假偽君子。
“兩條路，一條，你死，慕雨婷活，我會把她送走，遠離京城，但你死之前要指認是慕尚書和姜氏害死了我娘親。”
到時候，她去府尹大門前遞狀子，不信找不到慕尚書殺人的證據。
衛氏連忙說道：“我選另一條。”
慕尚書精明有心計，頗得皇上青睞，有權有勢，慕沅芷進宮為貴人，慕雨婷現在進了太子府，雖然只是個側妃，可她肚子里懷的可是皇長孫，指認慕尚書和姜氏可比登天還要難。
而且，就算她這么做讓慕雨婷活下來，以慕尚書和姜氏的能力也絕對不會放過她的，到時候她已經死了，誰還能保證慕雨婷活得好好的。
慕卿九唇角勾笑，她笑的十分甜美，可眼中卻無半分情誼。
等的就是衛氏自己選擇。
“第二條路，你和慕雨婷皆能活著，但慕雨婷必須嫁入姜家，而你只能暫時回避，放心，在必要的時候，我一定會讓你們母女團聚。”
衛氏點頭，她知道慕卿九只是變著法子的利用她，可人的求生欲望本能的讓她如此選擇，活著才是最為可靠的事情，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