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扶蘇接手蘇鑫真的藥材鋪和綢緞莊之后,商船經常來往于南魏和東海國,秋華和小若返回南魏來說十分方便,決定回去的當天夜里,兩個人便坐商船回了南魏漳洲城。
第二日清早,給清幽下毒的廚子的畫像便貼滿了漳洲城的大街小巷,畫像上面寫著“告示,懸賞尋人。”
巳時一刻,一個男人出現在漳洲城縣衙之外,衙役看到投案之人與畫像之人有七八分相似,便急忙將人請進了縣衙大堂。
馮縣令叫上秋華來到漳洲城縣衙大堂,見到此人也十分驚訝,雖與畫像之人十分相似,但面黃饑瘦,背也有點彎曲佝僂了,整個人看起來顯得有十分蒼老。
秋華對于事情的前因后果比較了解,看到他之后先開口問道。
“你之前到過東海國嗎?”
“正是,我叫三男,本是東海國人,后因被人追殺才逃到了這里。”
“因何被人追殺?說來聽聽吧。”秋華問起話來,倒也十分的有氣勢。
三男掩面而泣,“我在家中排行老三,因母親想生女兒,卻接連生了三個兒子,便隨意起了名字。五歲時便被賣到了母老虎的家里,當童養夫。”
“從小我為妻子洗衣做飯,成年之后,我還要為妻子掙錢養家,妻子對我卻如同對待貓狗一般,除了短暫的溫存時間,剩余時間都如老虎一般,動不動就拳腳相加,恨不得扒皮吃了我。”
“若不是家中有一個母老虎,我何至于對主家下毒?母老虎日日嫌我打罵我,嫌我掙的銀錢少,害她想做生意都沒本錢。”
“那日,我正因銀錢郁悶之際,一個斷指女人給了我兩錠銀子,要我把一包藥粉下到主家的飯菜里。”
“主家待我不薄,我本不忍心做傷害她之事。但那個女人給的銀子是我一年的工錢啊。我還特意問了那個女人,那毒藥會不會毒死人,那個女人說,不會,只是讓人拉幾天肚子的藥,我便信以為真了。偷偷將藥粉灑了一些在主家常吃的菜里。”
“我一回家就把銀子交給了妻子,只求能安生過日子。沒曾想主家沒幾天就暴斃了,我擔心有人查出是我下毒,準備帶妻子離開,但妻子有了銀子之后,卻更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主家被官府定為暴斃而亡,我還是發現了有人在追殺我,猜到應是給我毒藥的人,想殺人滅口,將真相永遠隱藏。還好我早就做好了出海逃跑的準備,妻子不愿意隨我一同過顛沛流離的日子,我便一個人逃到了南魏。”
“雖然保住了一條性命,但沒有銀子,也沒有家,我在漳洲城像乞丐一樣過活,每次想到是我一時貪財害了主家性命,內心都愧疚不已,久而久之,我的背也佝僂了起來。”
“我知道已經回不去東海國了。今日看到尋人的告示,知道你們在找我,便主動來投案了。我想結束這生不如死的日子。”
三男說道這里的時候,眼里突然閃過了一道光,像是點燃了什么希望。
“是不是東海國那邊查明了真相,要緝拿我?這樣也好,起碼能活著回東海國。來這里兩三年了,還是覺得哪里都還是不如自己的家鄉。不管在家鄉再可憐,也還是一個有根的人。”
馮縣令和秋華聽著男人將自己的遭遇像倒苦水一般,伴隨著淚水向他們傾訴,內心也有些許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