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辰這句話問出口，宇文高陽并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一臉痛苦。
楊辰也不催促，就那樣盯著宇文高陽，等待著他的回應。
看著那個滿臉痛苦的男人，楊辰心中忽然一陣愧疚，有些事情，即便還沒有說，他已經知道了答案。
只是，在沒有聽宇文高陽親口承認之前，他不愿意相信。
好半晌，宇文高陽才忽然抬頭看向楊辰，雙目通紅地說道：“我認識你媽的時候，她已經懷孕了，我也曾經問過，那個男人是誰，只是你媽從來都沒說過關于那個男人的任何事情。”
這個回答，在楊辰的意料之內。
只是，依舊讓他有些難以接受。
原來，自己真的不是宇文高陽的兒子！
“好，我知道了！”
過了好一會兒，楊辰有力無氣地說道，然后轉身就走。
看著楊辰離去的背影，宇文高陽只覺得無比心酸，他能感受到楊辰內心的痛苦。
他深愛著那個女人，或許是愛屋及烏，對于這個并不是他親生的兒子，宇文高陽依舊有很深的感情。
如果不是迫于曹家的壓力，他絕不會將楊辰和自己心愛的女人趕出家族。
“楊辰！”
眼看楊辰就要走出房間，宇文高陽忍不住開口叫了一聲。
楊辰頓足，并未回頭。
“在我心中，你一直都是我的兒子，當年把你們母子趕出家族，是我的錯，對不起！”
宇文高陽忽然開口說道。
只是他這番話說出口，楊辰渾身一顫，只覺得自己體內有股暖流流過，自己的心，似乎也更痛了。
是啊！
如果不是當年他將自己和母親趕出家族這幾件事，無論是從哪一方面來看，他都是一個稱職的好父親。
宇文斌曾經擁有的一切，楊辰也擁有過。
他身為一家之主，自己正妻的娘家又是九州王族，當初將自己和母親趕出家族，他一定也很難受吧？
因為自己并不是宇文高陽的親生子嗣，宇文高陽還能做到這種程度，的確已經夠多了。
“從今往后，你不欠我們母女任何東西，而我，欠你的養育之恩！”
楊辰并沒有回頭，而是語氣真誠地說出了這番話后，便邁步離開。
宇文高陽在聽到楊辰這句話的時候，頓時老淚縱橫，楊辰是他一天天看著長大的，即便不是親生，也跟親生沒有任何區別啊！
楊辰的這句話，他等了二十多年。
從宇文家族離開后，馬超親自開車，要送楊辰離開。
“我在前面下車，你先回去吧！”
車子開到市中心的時候，楊辰忽然開口說道。
“辰哥，我跟著你吧！”馬超有些不放心地說道。
楊辰現在這個樣子，正是需要有人在身邊陪伴的時候。
楊辰搖頭：“我想一個人靜靜。”
“可是……”
馬超還想要勸說，就被楊辰打斷：“在燕都，誰能讓我出事？”
聞言，馬超不再勸說，而是將車停在了路邊。
楊辰剛走下車，忽然叮囑道：“今天發生的事情，不要告訴小惜。”
“辰哥放心，我不會告訴任何人！”馬超回應道。
“好，你去吧！”
楊辰丟下一句，便獨自一人，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
燕都的晚上，燈火通明，此時正是夜生活開始的時候，到處都是車水馬龍的繁華盛景。
人行道上的行人很多，有年輕的情侶，也有中年夫妻，不遠處的小公園內，還有跳廣場舞的老夫老妻。
所有人的臉上似乎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唯獨楊辰，是個另類，一臉悲傷。
他的腦海中，全都是小時后在宇文家族的事情。
在他的記憶中，宇文高陽對他非常寵溺，絲毫不比宇文高陽對宇文斌的寵溺少，甚至更多。
如果宇文高陽一開始不知道楊辰并非他親生，也就罷了，可偏偏，他早就知道了真相，卻依舊對楊辰和他母親那么好。
這讓楊辰更加難以接受這個事實，他忽然可以理解，為何當初他和母親被趕出家族的時候，母親為何從來不埋怨宇文家族。
甚至臨死前，都要逼著楊辰發毒誓，這輩子都不許找宇文家族報仇，更不許仇恨宇文高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