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咱們武館來拿人,大理寺沒這個膽子吧?”
“就怕她們沒這個膽子,若是她們有膽子直接將人拿走也就罷了,沒膽子的話她們要么去到陛下那告咱們,要么就會把事情捅給御史臺或是諫議院,那多半就有御史要上折子了。”林從憂形于色。
薛愷悅沉默了,他昨個兒沒把握住機會將事情奏給明帝,今個兒明帝多半不會再去碧宇殿,他想跟明帝奏事就得跑去別人殿里了。
林從見狀安慰道:“我今個兒晚膳時讓人去請陛下,到時候我把事情稟奏了,愷哥就等消息吧。”
薛愷悅聽了方才覺得心情好了些:“如此甚好,我就等信兒了。”
天剛到申正就回到了宮里,林從自回劍星殿,薛愷悅回碧宇殿補覺。睡了一個時辰起床用晚膳,滿意地發現晚膳又換回了他喜歡的那幾樣,飽吃了一頓,身上疼,不想練槍,他很是無聊地在殿里坐著,琳瑯殿的小侍來報說他家主子說初九再出發,薛愷悅不甚在意地點了點頭,把小侍給打發了回去。
在殿中枯坐了半個時辰,小侍皎兒上前道:“主子,您要是閑得慌,不如去別的殿里逛逛?”薛愷悅搖頭,他不是個愛串門子的人。皎兒道:“主子,要不奴才去給您找幾個傳奇本子看看?”薛愷悅再次搖頭,他也不是個愛看傳奇、曲子詞的人。皎兒有些技窮了,托著小腮幫坐在一邊的小凳子上嘆氣:“主子,您這么閑著也不是個事兒,要不,您跟皇上說說,把麗云殿里的小皇子接咱們這養著吧?”
薛愷悅一驚,問道:“你怎么忽然這么說?可是有誰跟你說什么了?”
皎兒搖頭:“沒人跟奴才說什么,只是奴才自己琢磨,公主在皇后殿里,主子膝下沒孩子承歡,白天還好,晚上豈不寂寞?皇上又不能經常過來,奴才瞅著主子這半年,心境是越來越不好了,奴才就琢磨著主子身邊怎樣能有個孩子,這一琢磨就想到麗云殿里的小皇子了,小皇子如今養在文卿殿里,可是文卿主子他不是沒有孩子啊,他有自己的三皇子呢,沒必要非得養著小皇子,主子去把小皇子接過來,文卿主子省了心,咱們這邊也熱鬧,豈不是一舉兩得嗎?”
薛愷悅聽了,覺得皎兒所說有道理,陳語易自己有皇三子,再撫養皇五子未免太受累了些,他去把皇五子接過來,應該沒什么不合適的。可是想是這么想,他心中總隱隱覺得哪里有什么不對,當下道:“這事你別跟別人提,且讓我琢磨琢磨。”
那皎兒聽了道:“主子,這也沒什么好琢磨的,不說別的,您是貴君,文卿主子只是個卿位,別說他有親生的皇子,他便是沒有親生的皇子,麗云殿的小皇子要找人撫養,皇上也該先想著您,之前給文卿主子養著,不過是您在外打仗罷了。如今這天下太平了,您閑著沒事了,要養這孩子不是理所應當的嗎?再說了,奴才聽說這小皇子跟您也很親呢,上兩回小皇子哭鬧,都是您去練了槍法,才把小皇子給哄住的,小皇子跟您這么投緣,您接了來,不是正合適嗎?”
薛愷悅聽了就心動了,但又覺得此事怕是沒那么容易,便囑咐這皎兒道:“我明個兒跟果君商量商量,你且守口如瓶。”
想著林從今晚多半要承寵,次日薛愷悅一早就去了武館。結果他剛練了趟熱身的拳法,林從就來了,薛愷悅吃驚地問道:“你怎得來這么早?這才辰正呢。”
林從一笑:“在宮里閑著也沒什么事,景兒這些天都要睡到巳正呢,我這會子出來她正好不鬧騰,下午早點回去陪她就是了。”
“我說的不是這個,你昨個兒不是請陛下去劍星殿了嗎?”薛愷悅說到這里又頓住了,他雖是早就有了女兒的人,但對于閨房之事卻沒那么放得開,私下里甚少跟林從幾個聊這些。
“愷哥指的是這個啊,陛下昨晚只過去用了頓晚膳,語哥就派人來請了,說是小皇子念叨他母皇呢,陛下聽了就歡歡喜喜地走了。我連時家的事都沒來得及跟她說呢。”林從倒是不介意談論這些,表情大方,話語坦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