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娘子倒也有訕訕地:“公子息怒,小的知道您是金貴人,可咱們店里實在是沒什么好茶,不然小的也不敢拿這大路邊上的貨招待您,您要是實在喝不慣,小的這就去汪記茶鋪給您買好茶葉回來。”
薛愷悅聽了怔了怔:“這是大路邊上的?那它叫什么?”
“這雀舌水芽原是咱們玄武的,呸,原是北邊上好的茶,如今人們都喜歡南邊的四時春,這雀舌水芽沒人待見了,可不是大路邊上的貨了?”
兒時最愛于今無人賞,薛愷悅心里多少有些煩悶,但此一時彼一時,如今是凰朝一統了天下,這種風尚變化也是無可奈何的事,何況他是凰朝的英貴君,膝下更有凰朝的大公主,怎得也不該為玄武舊物的式微而傷感。
喝完了一碗雀舌水芽,找小二娘子要了個三尺來長的馬鞭,薛愷悅便坐在馬棚前等候,足足等了兩三刻鐘,這兩匹馬的主人才隨著小二娘子從前門走進來。可是看到這兩個女子的長相,薛愷悅就有些愣,這兩個女子都是十八九歲,一身紅衣,容貌不俗,但既不是去游說雷葶的兩個也不是滎陽官道上被抓起來的兩個,只是她們的衣著和美中帶戾的氣質又分明與那四個女子如出一轍,看來是同伙。
他不想冤枉人,當下右手按著腰中的寶劍問道:“你們兩個可是跟賣金翅雀的老板夫郎約好了買他家的金翅雀,還把頭繩送給了他?”
這兩個女子有些懵懂,但見他這般發問就打量了他兩眼,這一打量兩個眼睛中就一起露出驚艷之意,其中一個瞟了一眼他馬鞍上的雀籠,笑呵呵地問道:“這位公子怎得知道?是他讓你過來送鳥的么?”
另一個看著這個道:“想是那位老板夫郎怕我們不去找他,就讓這位公子過來延攬咱們。他也太性急了些,他那模樣那般惹人憐,我們姐妹明個兒必去瞧他的,還能哄他不成?”
沒有認錯人,那就可以動手了,薛愷悅刷地一下抽出了手中的寶劍:“你們兩個從西境過來不干好事,不是鼓動玄武舊將造反,就是調戲良家夫郎,我今個兒便為北境百姓除了你倆這一害。”
他說著就把長劍挽了個劍花,攻向這兩個女子。
兩個女子顯然沒想到他說動手就動手,一個向西一個向東,分別跳開了四尺遠。薛愷悅一劍落空,蹭地上前一步,踏在這兩個女子之間,左手握著馬鞭,防范東邊女子的進攻,右手長劍則再次攻向西邊女子的腰身。
西邊女子身手也不含糊,不待他劍尖挨上衣服,就向北連躥出兩步,薛愷悅攻勢再次落空,更不答話,挺劍向北追擊。那女子抽出背后的寶劍開始還手。
劍影一片,看不清招式,但又覺得狠戾非常,果然是個高手,薛愷悅不敢掉以輕心,把家傳劍法中的精華招式直接使了出來。
西邊女子招式極快,薛家的劍法也是剛猛快捷一路的,本可以快對快,但薛愷悅深吸了口氣,告訴自己以一敵二更應沉著應對,當下愣是把出招的速度控制了下來。
那女子見他出劍緩慢,還以為他身手不行,心里不免有了輕敵之意,再出招時就不似一開始那么防范,薛愷悅也不語,右手長劍只管應付這個女子,左手把馬鞭子舞得呼呼作響,愣是讓東邊的女子不敢靠近他。
因為早年曾經學過雙槍,他的左手雖不能完全和右手相比,卻仍是比一般人的要靈活得多,左手控鞭,把馬鞭當做銀槍使,完全沒感到有何難度。甚至因這馬鞭比銀槍更軟彈性更足,便是中間被這女子架開,仍能自動彈到他想要的位置,他心頭暗喜,這馬鞭在出招上比銀槍更加得心應手,便放心地把槍招用在馬鞭上,一時間馬鞭被他舞得神鬼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