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微微發抖的音調中都是緊張和擔憂,薛愷悅方才那點不滿有所減退,伸手拍拍明帝的纖腰,安撫道:“陛下莫要胡亂擔心,臣侍若是受傷了,駐亭將軍和地方官員豈會不告訴陛下呢?”
他不說這句話還好,他一說這話,明帝霍地一下子抬起頭來,滿眼委屈地指責他道:“她們倒是不敢瞞朕,可朕怕悅兒不讓她們告訴朕呢,打金山那回,悅兒受了那么重的傷,朕都不知道,朕可不是要親眼看了,才放心?”
薛愷悅無奈,這都多久的事了,她還記著?他那回也不是有意欺瞞她,可董云飛傷重未愈,他就緊接著受了傷,他既怕影響軍心,又怕急壞了她,這才不讓士兵報于她知道。他勾起一邊唇角,略高了點聲音問她:“怎得這么久了,陛下算后賬不成?”
明帝挑挑鳳眉,低聲嘀咕:“一來就跟朕頂嘴,就不知道跟朕說兩句好聽的?出去這么久,都不想朕的嗎?”
他也覺得一回來就嗆聲不大好,但偏偏口頭上不肯示弱,放低了聲音道:“陛下嫌臣侍不會說好聽的,那陛下去別處啊,宮里這么多人,用得著臣侍想陛下?”
明帝聽了,歪著頭盯著他看了一瞬,他被看得臉上有些熱,一推明帝就要起身,卻被明帝箍緊了胳膊,吻個結實。
兩個好大一會兒方才分開,明帝滿意地看著他:“悅兒的行動要比悅兒的言語誠實多了。”
他飛了一個眼刀過去,明帝笑嘻嘻地接了,又抬手撫撫他的上唇:“待會兒涂個膏脂遮一遮。”
他這才感覺到上唇破了皮,狠狠地瞪了明帝一眼,待要說話,嘴唇上覆著明帝的玉指,倒不好開口的。明帝見狀,一雙鳳眼流光溢彩起來:“朕待會兒要去接見各地官員,先走了。”
他剛要起身相送,就被明帝按住了肩膀:“悅兒休息一下,晚上好有力氣服侍朕。”
大白天的,這叫什么話?他掙開明帝起身,明帝倒也不再攔阻,抬手將外衫給他披在肩上,方才與他十指相扣,往院子里走。他看看院門前一直待命的玉輦和小莫幾個,知道明帝確實是有政事要忙,這會子多半是抽空過來看他的,心里比方才熨帖了好些。
快走到院門前的時候,明帝一下子放開了他的手,沖向了游廊。他順著她的身影往游廊下看,見廊下掛著的正是那只金翅雀,皎兒正在給金翅雀喂水。
明帝指指金翅雀,扭頭問他:“這是悅兒帶回來的?”
他點點頭,明帝又問他道:“另一只呢?在哪里掛著?”
另一只?他懵懂地回答:“在怡卿殿里。”
明帝轉轉眼睛,不解地問他:“怎得掛在瓊兒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