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了兩聲外殿都沒人答應,顧瓊眨眨眼睛:“臣侍去找找貴君哥哥。”
明帝搖頭,拉鈴鐺宣了在殿廊下值守的宮侍進來,“可見英貴君了?”
兩個宮侍齊聲道:“貴君殿下去殿后院子里了,陛下要找貴君殿下么?奴才這就去傳。”
明帝想了想道:“該用午膳了,去傳司膳。”
朱欄桿、綠池塘、櫻桃樹、金鯉魚,薛愷悅信步走在紫宸殿的后院,心里頭是不知怎得就涌上來的酸意,他沿著池塘邊緣鵝卵石鋪成的小徑漫無目的地走著,直到把不大的后院繞了一圈,又把池塘中的白石拱橋來來回回地踏了兩遍,頭腦中都沒能理出個思緒來。
扶著橋上的雕鳳欄桿,他低頭看向碧波溶溶的池塘,心里頭全是無法言說的煩惱。
他知道他不該泛酸的,他膝下有公主,位分比顧瓊高得多,明帝這些天又待他甚好,顧瓊對他也很尊敬,可是不知怎得瞧見明帝親吻顧瓊,心里頭就別扭,就不想多看。他知道這是他的問題,他不是明帝身邊的第一個男兒,也不是最后一個入宮的男兒,沒有理由要求明帝專心一意地待他,宮里的男兒又都是正經人家的好男兒,倘若明帝果真為了他冷落別人,他心里也是不安穩的。
自己以往也不是這般愛吃醋不能容人的人呢,最近這是怎么了?炎炎的日頭無情地照射在橋面上,烤得他流了好幾道汗。
“貴君殿下怎得站在日頭下曬著?”長廊下,一個宮侍出聲問他,聲音粗粗的。
“沒什么,你做什么呢?”薛愷悅看向這宮侍,見這宮侍只有十六七歲的樣子,臉龐生得甚是周正,身材也苗條可人,暗暗驚訝明帝殿里怎得有這樣子瞧著賞心悅目的男兒,安瀾不是說紫宸殿的侍兒都是容貌一般的么?
“奴才在喂鳥,貴君殿下怎得一直看奴才?”那宮侍邊給籠子里的金翅雀放新的鳥食,邊繼續問他,聲音依舊粗粗的。
“本宮瞧著你眼生,你幾時到紫宸殿伺候的?”
“奴才在這邊快兩年了。”那宮侍手法利落地給雀籠換水,并不看他。
“兩年了?”薛愷悅越發吃驚,同時也有些不解,“快兩年了,本宮怎得第一次見你?”
“奴才不入主子們的眼,只在后院做些粗活,貴君主子如何能夠見到奴才呢?”那宮侍換完水,把鳥籠的小門輕輕關上,又去旁邊的布袋里掏出一把魚食,撒到池塘里喂魚。
“你既只在后院做粗活,那怎得知道我的身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