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周公子原先也不是個肯吃虧的啊,那年不是還跟董公子一起去邊境醫帳盤查過舒將軍嗎,怎得如今如此賢德,由著那姓慕的欺負他?”
“沒法子,那姓慕的命好生了個女兒,父憑女貴!”
“哎喲,哪里是父憑女貴這么簡單,你是不知道,那姓慕的賤男,不要臉不要皮,親自指揮小郎服侍舒將軍,這等諂媚,哪個正室能爭得過?”
“是呀,老話說得好,爭得過才,爭得過貌,爭不過不要臉,人家都不要臉了,咱們還怎能怎么著,這側室中不要臉的可是大有人在。”
男兒們邊議論邊嘆氣,不少人臉上都露出了恐慌的神色,薛愷悅見了暗道恐慌最易導致瘋狂,不能讓這恐慌蔓延開來,他這么想著就沖這顧三公子高聲大喊:“顧三公子你不要危言聳聽!這世上做側室的男兒絕大多數都老實本分,從不敢不敬正室,像慕公子這般的那是少之又少的,你不能以這極罕見的例子做由頭,夸大正室和側室之間矛盾,引發大家心中的恐慌!”
他這么一喊,原本都看著前排的男兒們全都轉了身,他迎著男兒們或是懷疑或是驚訝的視線,緩了口氣,繼續高聲喊道:“再說了,便是真有個別側室不懂事沒眼色,朝廷也會制止他們的,絕不會任由他們不敬正室,各位完全不用這么擔心!便是行為乖張如慕公子,不也被皇后教訓了嗎?初六岳太君壽宴,皇后讓人掌了慕公子二十個嘴巴,可見朝廷心中有數,是絕不許側室陷害正室的,還有那高家的事,那位敢跟陸公子叫板的側室不也被江相訓斥了嗎?可見江相也是絕不肯偏袒側室打壓正室的,各位莫要人云亦云,更莫要聽風就是雨自己嚇自己!”
薛愷悅這番話說完,男兒們就開始小聲議論:“這說話的是誰?瞧那松柏一般的氣度,倒像個大家公子!”
“不認識,他又戴著面紗瞧不出來,不過他的話倒也有幾分道理,咱們是不是太慌張了?”
“他說的沒錯,岳太君的壽宴,我是去了的,慕公子的確被皇后掌嘴二十,宮里的侍兒手勁大,打得慕公子那張臉喲,腫得跟豬頭似的!”
“這還不是最解氣的。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最解氣的是什么?你要是知道就趕緊說。”
“慕公子被皇后罰了這事當天就被舒將軍知道了,舒將軍是個暴脾氣立馬就要休了他,他在雨地里跪了一夜舒將軍都沒搭理他,要不是他妹妹歸誠侯慕將軍和康和皇子一起到舒將軍府上求情,又送了正君周公子好些禮物,他這會子早就被休回母家了!”
“這么說還是沒被休嗎?哎喲,我這人性子急,覺得還是休了解氣。”
“雖說沒被休,可他由平夫降成了側夫,又失了舒將軍的歡心,以后再也不能欺負周公子了。”
薛愷悅聽男兒們這般議論,暗道自己的話看來起作用了,他正要再接再厲,講兩句不讓正室虐待側室的話,便聽陳語和在前排高聲叫道:“各位哥哥弟弟,莫被人糊弄了,咱們是來做什么的?是來救董公子的,是來迫關尚書放人的,各位聽了那綠衣男兒幾句話,就忘了咱們的使命,那以后可不是由著人家把咱們搓圓捏扁了?各位難道想過妻主隨意逛歡樓自己連個屁都不敢放的日子嗎?咱們現在已經夠憋屈了,以后只怕會比現在更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