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有些不敢相信,“你家里倒不催你?還有岳尚書,居然也不著急抱外孫女?”
趙湘驕傲滿滿地一拍胸脯,儼然是個頂天立地的大女兒:“怎么會不催?可是女兒家要是連這點催促都扛不住,還怎么給人家男兒做妻主?人家男兒嫁了咱們終生仰望咱們,咱們扛不住事,讓人家怎么辦呢?”
徐淳端起酒杯就去敬趙湘:“小湘你這是要成新一代情圣嗎?來,來,我敬你一杯。”
明帝原本不覺得如何,聽到此處,卻是憋笑得厲害,這趙湘背著人春風一度,當著人就說得這么冠冕堂皇,倒也真是會巧飾。
趙湘毫不客氣地飲了這杯酒,又給徐淳滿了一杯,滿臉堆笑地道:“論起情圣,我可不敢跟淳姐比肩,淳姐和鳴鸞哥哥才是人人羨慕的賢妻夫呢。”
明帝幾乎要笑死,這趙湘攀關系的能力倒是優秀,這才喝了幾杯啊,就由徐尚書變淳姐了。趙湘把情圣的頭銜安在了徐淳頭上,安琪頗為贊成:“淳姐這幾年堅持只娶鳴鸞哥哥一個,便是鳴鸞哥哥生的是兒子,也沒給鳴鸞哥哥臉色看,任家里老正君老如君怎么催都穩如金山,如此專情我等著實不及。”
明帝點頭,徐淳這兩年在凰朝朝野上下被人當作感情專一的典范,和關鳴鸞兩個雙尚書比翼齊飛羨煞世人。
徐淳聽了卻是輕聲否認:“我算不得情圣,我娶鳴鸞之前,曾經寵過一個侍兒,后來為了娶鳴鸞,我就把那侍兒遣嫁了。雖然那侍兒現在日子過得也算安穩,但我終究沒有做到善始善終。”
這事明帝倒不知道,她一直以為徐淳在成親之前沒有感情經歷,此刻倒多少有些替關鳴鸞不平了,不過徐淳能夠做到成親后只鐘情關鳴鸞一人,也算是難得的了,她就沒接話。
安琪舉起繪有海棠花的紅色酒杯飲了滿滿一杯,并且讓趙湘給徐淳也斟上,方才替徐淳辯護道:“淳姐你這不算什么,你知道你以后心里只有鳴鸞哥哥一人,就及時地放了那侍兒嫁人,這是你負責任的表現。你若真是個狠心的,任那侍兒在你家里蹉跎終老,又有誰敢說你個不字呢?”
明帝點頭,安琪這話有理,徐淳及時遣放了那侍兒,也算得上厚道了。
徐淳又飲了兩口,方才對安琪言道:“說是這么說,可我既不能善待前人,也就算不得情圣了。”
徐淳這話一落地,隔壁席上的沈芙忽然道:“依我看,論情圣還是柳相,柳相這么多年和正君伉儷情深,便是娶了名滿京城的顏公子也不曾冷待正君半分,著實是我等的楷模。”
沈芙雖然人微言輕,但這話是在恭維柳笙,楚昀和錢文婷幾個紛紛贊成:“柳相待正君一往情深,我輩難及。”
這邊席上的徐淳、安琪幾個也跟著舉杯稱贊:“柳相深情不渝,實在是我等的典范。”
明帝也十分贊同,柳笙的正君容貌一般又無法生養,柳笙卻是二十年來愛敬如初,即便后來納了妖嬈可愛的顏可心,顏可心又生了女兒,也不曾冷待了正君,委實算得上深于情。
柳笙聽了,連連擺手搖頭:“我也算不得情圣,我原本跟子鳴說過此生只與他一人攜手,后來感動于可心的癡情,還是納了可心,子鳴雖然很支持我,可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他。”
安琪已經飲得有些醉了,放下杯子嚷嚷:“柳相都不敢認情圣,那咱們這些人,還有誰敢自認是情圣呢?”
柳笙一指簡從珊:“你這位搭檔簡大人啊,從珊好像一直只有一位正君吧?這么多年都沒有納侍,真真是難得的了。”
明帝微有些驚訝,簡從珊這幾年官運亨通,近來鎮守東都更是堪比一方諸侯,要什么樣的美男沒有,居然還只有一位正君,確實是人品高潔。
簡從珊把腦袋搖得更風中的鈴鐺一樣:“我,我怎么算得上情圣?當年征玄武的時候,澄之身邊的秀兒喜歡我,可我為了不惹家里那位生氣,就一直沒吐口,上回澄之去賑災,我又見到了秀兒,他到現在都沒嫁人呢。”
這,楚昀替簡從珊圓場:“這也不能怪你呀,也不是你不讓他嫁人的啊。”